Monday, December 31, 2007

不要荒廢!

前往密西根大學攻讀機械博士的貝斯手跟我這樣說。

當晚的花生隊長荒腔走板,拍點音準紊亂不說,連身材都走樣。原來纖細頎長的鼓手胖了一圈,需要體力的快歌一打完就高舉鼓棒投降。這豈能只用一句「歲月不饒人!」概括。Steven Spielberg曾經拍過一部不太好看的電影,Robin Williams飾演一個總是皺著眉頭,家庭關係疏離的律師工作狂。永久的喪失了飛行的能力,想像的能力和自己曾是Peter Pan的記憶。老實說細節我已記不清,最有印象的是電影裡不斷拍手擊掌喚醒小仙子Tinkerbell的橋段。我覺得在台下鼓掌唱和的我也像是在劇院裡,大聲回答台上演員問題的小朋友。"I believe in fairies!" 每一句歌詞我都記得,每一段旋律我都能夠哼。

但是也要彼得潘記得自己是小飛俠才行。

因為時差關係而昏沉沉的戴龍說他已四個月沒有彈過琴,沒有帶著去美國。把他的傢伙留給為他代班的Easy。花了錢為了專輯首唱宣傳坐飛機回來,我問他那你怎麼練習?「用冥想的。」天知道,他就算用想像的,彈出來的東西我還是坐飛機都追不上。

是這麼棒的一個樂團。現場的聲音清楚俐落,生機蓬勃,正是發片前一刻,樂團能夠達到的最好的精神狀態。然而幾個月後,他們就要因為太會念書,暫停,解散,結束。就像所有其他踏上正確的路走向康莊大道的好青年們。

起碼是戴龍的兩倍時間,我八個月沒有把導線接上音箱。我還在彈著吉他,但其實也不能算是彈吉他。吉他是一種和諧樂器,按對了壓緊了和弦就能發出好聽的聲音,不像小提琴光是拉出正確的音準就需要大量的訓練和艱苦的練習。我喜歡聽吉他的聲音,如此而已,我時常把吉他的共鳴箱靠近耳朵撥出聲音來,就像是聽著撿來的海螺發出的深邃的聲音。

Tuesday, December 25, 2007

Situation Is My Hobby

今天晚上要去河岸留言看Tube和花生隊長。

上一回電器依存症發作時,就算在睡夢中也不斷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趕在坐上下一趟飛機之前,弄到一台15.4"可以跑雙系統的,強大的電腦。天知道,彷彿真的擁有了就能工作感情身體家庭一路順暢。於是在令人一肚子氣的蘋果優仕巧遇Tube的吉他手阿隸去拿他的黑色Mac Book。我常常遇到他,在各種意想不到的情況下。也幸好遇見他可以打打哈哈不然那天蘋果優仕肯定被脾氣暴戾的我砸店了。他說我們要出專輯了,懇請支持云云,期間自然有已經每個人都已墊了多少多少錢之類,或是我們找到誰誰幫我們混音果然還是要閃開讓專業的來之類,苦水和自得皆有的情緒分享。回家之後有人傳來Tube的網站,上面赫然看見很久以前我寫過的推薦文字。

看一看覺得自己原來還寫得真不賴,然而傳給我的留學生說那是因為你喜歡Tube,Tube是個好團,所以才覺得自己的字放在人家的網站上好看。"Situation Is My Hobby"其實是"Situation Makes My Heart Beat"的誤植,剛聽到的時候寫得真是好,去查了歌詞才知道是兩回事。但並不是每個樂團都要社會責任公理正義的這樣唱,小情小愛的也很好。來自Tube歌裏面我最喜歡的一首叫做"Style"的歌。

想想也是。

花生隊長復出了。在楊公的照片裡面看見發胖的阿比哥,阿比現在在賣T-Shirt。我猜表演是不會有新歌的,我最後一次看到花生隊長也是在河岸留言,發片前的首唱。之後就消失無蹤了。噢,這當然不是說發片之後都會暫休個幾年的意思。

我很久沒有看人唱歌,提不起勁。和當兵時候被每個週末都要想辦法看個現場表演的心境已天差地別。但是今天我很期待。希望身體可以舒服一點,不要連啤酒都喝不下去,看表演如果沒有喝啤酒就大件事了。

Friday, December 21, 2007

If U 惦惦 Nobody Say U 矮狗

語出上豬下頭皮老師笑魁念歌第一輯我是神經病,A面第四首(彼時仍有錄音帶)。

也許是我偏見太深,我只要聽到黃皮膚的人擁有一嘴英文太過標準的口音,我就渾身不舒服。我當然可以理解口音的產生一部份原因來自建立對一種對特定階層的認同感。我也得小心在寫這些幹譙的同時,不能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但是沒辦法,幹,我就受不了隔壁桌一堆顯然是從美國西岸回來的公子哥兒,在我拖著生病的身體還是硬撐了工作一整天的晚餐時間,還一副過得很爽喋喋不休要何時去葡京賭錢的高調樣子。

Wednesday, December 19, 2007

土產金剛

我想寫篇有關陳昇的東西,想了一年。眼見今年的跨年演唱會又要來到,我還是整理不出什麼東西。

他每年可以出兩張專輯,自己的和新寶島康樂隊的,或許再加上一本書。如此多產。但是用的還是那些相同和絃進行,狗臉的歲月橋段之後接到別讓我哭也許都不會有人發現。失戀排行榜的男主角排列黑膠唱片的方式是用事件來分類的,如果要找到Fleetwood Mac的Rumors就得記起來是在1983年的秋天替人家買的,諸如之類的。也許陳昇可以活得夠久,我可以用他的唱片為我的人生做分類。

據說黃連煜又加入了新寶島,我想今年可以在演唱會看到他。

道德標準

賣掉一百萬支燈的隔天要去參加道德標準訓練,彷彿我的道德不及格需要補修,彷彿受過三小時的訓練就能提高我淪喪的觀念,彷彿真是那麼容易。

全球化的書就讀多了,然而這畢竟不是喝一杯公平交易咖啡就能改變咖啡農生活的世界。我所能做的事只有對身邊的人好一點。小心提醒自己不要有壓榨別人的想法,不要有認為自己比較聰明的錯覺,多珍惜自己擁有的。至於China-Free不過是富人的笑話而已。

Tuesday, December 11, 2007

黏盅綁

陸續出爐。

這到底有什麼意思啊?提醒你的生活停滯不前嗎。我還是在聽骨肉皮。趙之璧說他們每天晚上九點三十分都還是在震動搖滾屋VIBE演出,但是VIBE已經沒有了,所以不認識骨肉皮的朋友們,也永遠沒有機會到現場感受骨肉皮樂迷的熱情了。我還是在聽Dave Matthews Band。我用了信用卡在網路上買到每一張可能買到的專輯。CD和包著他們的泡泡紙翩然來到的時候固然是美不可言,然而把他再一次數位化之後,就變成一張,不知道該不該好好收起,像是精美平面宣傳品一樣的東西。

這次的年終五十張我居然聽過四十張,天曉得,這不過就是因為我每個月都買了他們家的雜誌,然後到網路上把四顆星或是五顆星的都Download下來,然後我就跟得上時代了。到底怎麼可能有人列得出今年所聽的ㄧ百張優劣次序呢?列出前一百起碼也要買個三百張CD吧,那如果這樣子唱片業怎麼還會蕭條啊!

iTunes 和Last FM不會騙人,但是資料庫會,換了一顆更大容量的硬碟重新建一次資料庫。播放次數就重新來一次。多容易。

年終榜,還是年終慶吸引人一點。

Thursday, December 06, 2007

Some Devil



Some Devil。倒著看就是Live Demos.

2003年的專輯。Some Devil這首歌被拿去當作《靈魂的重量》的片尾曲,阿勒加多.岡薩雷斯的電影,Sean Penn,Naomi Watts,Benicio del Tor。不搭嘎的三線人生卻又彼此交雜。最近看的《倒數計時》裡的小恬說:「沒關係,你只少了21公克。」"21 Grams"就是原來的片名,意指人的靈魂僅重二十一公克。這個說法究竟從何而來呢?和倪匡的那些生命配額有限的理論有些相似,那時看完電影的我是這樣想。倪匡的小說佈局都大同小異,埋下的伏筆也常忘了收線。但是預見到目前地球遇見的麻煩可真不少,複製人、全球暖化,小時候我花了一個暑假把衛斯理全集全都看完,現在看來自覺不算是浪費時間。

不知為什麼會講到倪匡。

其實Dave Matthews的歌詞大多是黑暗的,偏常配上歡快的曲調。"Lie in our Graves"若不看歌詞,就和"Trippin Billies"這樣的Party Song沒有兩樣。“Gravedigger"反而是少有的深沈,演唱會時多安排在第一次安可出場曲,像是要讓其他樂隊成員多休息一會兒,Dave Matthews會帶著木吉他一個人上場哼唱,沒有鼓點,沒有吹管。最安靜的時刻往往也是全場情緒最飽滿高漲的時刻。然而這可是描述死亡的歌,想像一群人對著死亡歡呼高喊,多奇怪的畫面阿,崇拜神靈的原始教眾,圍著拿著樂器的部族巫師跳起舞來。搖滾樂也可以是這麼回事吧。

我喜歡這張專輯,可以反覆聽,它帶有一種深厚的黑暗和神祕。

Wednesday, December 05, 2007

四個頭!

人人都在看金馬影展的時間我在飯店房間看一再重播的港片。

看了《戲王之王》,蔡卓妍和詹瑞仁的電影,後者據說是香港舞台劇教父,我只看過他在彭浩翔的《買兇殺人》客串一個好抵死的臨時演員。前者憑著這部電影拿到了影后,演一個34D東北三級片女星,阿Sa和鞏俐同時共享金雞獎最佳女主角的獎座,幸好沒有太保與張國柱的尷尬。電影的看頭是前來客串的吳君如、何超儀、夏春秋、鄭丹瑞、梁洛施。我每個都好熟,每次看到這種大堆頭的電影,各家明星進場出場,就像是見到好久不見的老友。黃秋生露了一段莎劇的念白,曾志偉來了一段默劇,都極精彩,但最高潮還是杜汶澤的這兩段



Saturday, December 01, 2007

西裝革履、風生水起

今日去參加一個被稱作高峰會的活動。

大會堂裡面五六百人全都穿著正式服裝,一進去就讓人覺得自己進入了母體裡,滿室的Mr. Smith和他們的黑西裝排山倒海而來。然而看著這些人一本正經的跟著台上喊起激勵口號,彎腰時候肢體不順的程度像是自從穿上皮鞋之後就再也沒有跳舞過,畫面一下子就充滿了一種黑色喜劇的滑稽感,荒誕不經但又現實得讓人想吐。“Save Money, Live Better!“ 之前的口號是“Every Day, Low Price!” 句末加上驚歎號似乎真的是很重要的事!

但是回神過來想想,這其實和魔杖商人形容佛地魔的那些話是差不多的邏輯,這些人真的很努力用心把成本減掉,用盡能想到的一切方法省下每一分錢,直到橘子再也榨不出水來。全球化真的是很恐怖的事情,不斷的壓榨對方同時又壓榨自己,直到彼此再也喘不過氣來。不過另一部份的好處是,如果你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做到最好,努力把自己擠入供應鏈裡,那就可以不需要離鄉背井了。我不是Thom Yorke, Chris Martin, 或是Bono,我僅能這樣想。

“The wand chooses the wizard, remember,“ said Mr. Ollivander. “I think we must expect great things from you, Mr. Potter. After all, the man who . . . didn't . . . give you that scar“ he said carefully, as though indulging Harry in a childish game, “did great things, too --- terrible, yes, but great.“

Thursday, November 29, 2007

不能說的祕密

這幾個月都沒有看電影。

其實想想還是有。飛機上面的小螢幕,台北到香港可以看完瞞天過海的一半,另外一半要等到從香港回來台北的時候補完。飯店房間有固定的電影頻道,按時上映最近的新片(當然是盜版光碟),他們特別安排了一個人,八點半的時候按下盜版光碟的播放鍵,等到片尾上跑字卡的時候再按下退片鍵,這增加了一個工作機會,然而我卻像是被詛咒一樣,永遠都看不完工作人員名單。

所以我看了綁架,林嘉欣和劉若英;我看了天堂口,張震和舒琪;昨天晚上看了不能說的祕密,意外的覺得好看,大抵上應該是因為期待甚少的緣故。然而我對桂綸鎂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假使你跟我一樣小時候就看過她小女童軍的樣子,就算她現在一次戴八隻耳機對你來說也不會誘人到哪裡去。但是女配角曾愷玹好正,一個女生怎麼會可以正點到一種非現實的地步。搞得我都好希望自己是周杰倫。

搞不懂為什麼流連網路上的討論區總是覺得劇情應該要合理,電影本來就是虛構的東西。而且孔子跟耶穌不是都說過了,初戀無限美阿!

幹,這真是一篇膚淺的心得,而且我為什麼要一直發牢騷啊?

Tuesday, November 27, 2007

一想到你呀

前幾日開車時廣播傳來張惠妹的「一想到你呀」,不知誰的節目。張惠妹的歌聲還是像甫採收的水果一樣新鮮,現在的阿妹對照起來簡直像是被不肖商人加了人工色素和糖精。

「張雨生的詞、張雨生的曲。一九九七年我在豐華唱片,有榮幸參與了這張專輯Bad Boy的製作......」主持人的慨嘆的語氣像是李宗盛開演唱會唱起親愛的蘭迪。一種對奮鬥過後美好年代的追憶。

黃國恆說張惠妹仍舊沒辦法成為天后的原因是本身的音樂素養不夠。

不是要說張雨生的音樂領先業界十年因此現在聽起來還是絲毫不顯老、絲毫不褪流行。這種事說多也就老梗了。我覺得張雨生的作品最可貴的是富有一種單純誠摯的情感,那帶給人一種直接的力量。看熱血少年漫畫裡面,那些個頭矮小的男主角熱切澄清的眼神總是讓我聯想到張雨生的歌,那包含了對所接觸到世界的熱愛,是再也不可能從華語音樂裡聽到的東西。而那才是歌應該有的、最原始的狀態。

和聲的還是阿妹妹,即使光聽和聲哈哈哈啦啦啦就能讓人很快樂。我們真的很需要單純快樂的音樂。即使像是西南聯大那類娘娘腔的美好也好。

說到底那根本與能不能唱到三點Do無關,跟到底誰的形容詞比較好隱喻比較多也無關。那是1997年的張惠妹的聲音和1997年的張雨生的自信。2007年我們只剩下弄不清楚自己原來是什麼樣子的張惠妹了。音樂的形式真的不重要,問題還是自己覺得好不好?是否誠實?

「Bad Boy的封底是一枚硬幣。」主持人還在繼續講:「很多人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其實就是歌詞裡面的丟一枚錢幣等月兒圓 」

啊,最近有二十週年精選典藏要推出,華語音樂終於也有這種死人骨頭的大盒裝,不知該不該開心。剩下一百套,手腳要快。

Sunday, November 25, 2007

廣播節目

在廣播裡聽見製作人為了創作社新戲上節目宣傳。女主持人竟一如紀伯劇作裡常有的人物,嗯哼嗯哼的應著,不求回答的一再發問。最後每次要進廣告前都要來一段,像是時間到了按下按鈕,就,不可自遏的大笑。

沒想到「倒數計時」劇本書同節目單裡面就載了一段諧擬劇作家上廣播節目宣傳的劇本。

一再倒帶。

看完了戲我心情非常差,回到家裡上床前又再看了一次劇本。結論是這樣,沒有誰能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

Wednesday, November 21, 2007

On My Way

I'm Horny

上班途中,這張照片有點色。

河濱腳踏車道是可以一直騎到淡水的,最近天氣太冷,連起床都難,遑論騎車上班。只好繼續排碳。

所以說也不想寫Blog。

Tuesday, November 06, 2007

邪魔

星期日去Cozy喝,啤酒。當然是啤酒,做一點工作上的筆記,好市多賣的黃色橫條筆記本有助於專心思考。近來能夠靜心思考的時間越來越少,然區別自己與流水線上工人的,除了能好好用方法思考之外,也沒有其他。

星期一要去日本的范桑打了個電話然後跑來,劈頭就說我這樣是不是邪魔你。邪魔是日本漢字。

日文漢字往往傳神。說邪魔是打擾者的意思,或者說,杵在人身旁礙手礙腳。據說修佛學道之所以難成,就是因為道路上種種障害。所以修行時為了要事半功倍,就要了解修行時容易遇到的各種魔障進而規避之,如此方得証道。

明日又要出差,想邪魔誰也難。請各自寬心。

Monday, November 05, 2007

其實是很那個的

自然而然眼光就落在和自己差不多的人身上。

開始騎腳踏車,就發現台北市帶著安全帽的單車騎士還真多。過票口時,就看著那些穿著襯衫像上班族,悠遊卡卻還是逼逼叫兩聲的人(和我一樣)。

上周辦公室地板打蠟,於是偷了上午的閒去以前學校旁吃乾麵,老闆煮麵的臉還是像正在彈一大段長長吉他獨奏的表情,參雜了痛苦和愉快的表情,小菜的份量少了,大概是因為物價上漲,不過青蔥放得還算是豪爽。吃完了和同事(也是同學)走進學校,那些該算是聰明的男孩子們,依然像是被寵壞的樣子,留著過長的頭髮,體型肥大,中午時候垃圾場還是亂七八糟。恰巧遇見的退休的導師,一直對我念著現在的小孩程度越來越不好,只不過是第二堂課就嗆老師(我好像是到高三上之類的才開始嗆老師)。而社辦裡面還是練著雙大鼓,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

往前看往後看,都有點吃力。

重慶森林

去了幾次香港,居然都沒有玩到半山手扶梯。還要多虧西班牙人才有機會。

兩兩一對的警察來來去去,沒有一個是編號六三三或何志武,像重案組警司黃啟法的反而多些。彎下腰去張望也看不見裸背滲出汗珠的周嘉玲。坐在路邊的咖啡店裡,西班牙人教授X說我看女生都先看哪裡。他的說法只要小腿勻稱,其他部分也就壞不到哪裡去,我說我還是會先看臉。

三聯書店裡很臭,不知何來的貓尿味,算命書和股市聖經擺滿了架子。失望,本以為出版「一章木椅」和「不只中國木建築」的書店該是饒富興味。

只有茶餐廳不令人失望,凍奶茶永遠是那一味。

Thursday, November 01, 2007

請說國語

提到過去國民黨專政的時代,老爸那一輩的叔叔伯伯總是一肚子憤慨。諸如身份証上要印上籍貫以便篩選高考及格保留名單的特權政策,或是學校裡推行說國語動輒要罰錢掛狗牌的運動,酒酣耳熱之際,這樣的話題總讓他們突然牙癢癢的,恨不得食其肉而寢其皮。

但家裏說母語的機會卻少,打小便是這樣,老爸老媽電話裡同人說著福佬話的同時,往往一轉頭向著我就換了聲帶改說國語,彼此不覺奇怪,旁人看著聽著倒是詫異。因為少說所以始終講不輪轉,開口就令人發噱,到南部就像進了異世界,鄉親聽了痛苦,我也痛苦。當兵的時候又在北部,就算試著和那些南部上來的學弟練習,還是沒能有什麼進展。

在大陸維持南部習俗,客人一進門就先燒開水泡茶的台商老闆們大抵都是本省籍,混跡發達的黑手頭家。他們常常就苦勸我這個國語說得太標準的少年家,有空還是要練練台語。「不然怎麼去跟人家做生意啦!跟自己人講話的時陣無倘讓別人聽有阿,阿你只會講普通話怎麼可以」特意操著台語像是間諜行動中的暗號這樣跟我講,同一個辦公室裡大陸的本地幹部卻同時豎起耳朵,似乎他們真的全都聽有了。

真正震撼還是聽到這些力爭上游的大陸幹部們唱起台語歌的時候,標準的南部口音。他們總是親熱的摟著我肩膀要把麥克風遞給我,天知道洪榮宏陳百潭這一些唱將的歌曲離我之遙遠,就像他們永遠也存不到錢去阿里山一樣。婉拒說我不會唱卻要惹來一陣譏嘲。「不是吧,台灣人不會唱台語歌?不是這點面子都不給吧。」我是滿臉通紅。

另一角,老在我部落格裡出現的紐約佬正親親熱熱的找了個一點英文都不會說的老闆說悄悄話。我問他在談些什麼。

「窩們補高蘇你!!」

Wednesday, October 24, 2007

Pick Of Destiny

我的老外客人去Concert大都坐在第一排,除了他有錢又肯花,更大的原因是他有個在幹黃牛的朋友關係良好,總能幫他喬到好位置。須知許多位置是你花上大把鈔票也買不到的。

此次他來大陸,神神祕秘的跟我說要送我個禮物。接著從皮夾子裡拿出一個Pick,Steve Vai's Model,謝沛倫好像也有一片的那種,說是去看表演的時候接到的。並又開始炫耀說Steve Vai到台下走到他面前彈琴,他真的有摸到他的吉他云云。我不聽吉他英雄演奏專輯已有多年,但是阿…

喔,我想住在紐約。

聽到嘟嘟聲,停低你至精

高中的時候一次我與摯友搭台北捷運在明德站下車。警示音響起之後車門關上異常的快,兩人都嚇了一跳,我快步往前一跳出了車門,朋友則往後一縮要躲回車廂內,不幸的是頭來不及回到車廂裡,於是在月台上就看見一顆頭露出車身外脖子被兩扇門夾住,而身體在車子裡的畫面,我在外頭看到整個車子裡的人都在大笑。幸好門一下就打開了,不過這件事自然成為笑柄,每次有捷運相關的話題總要被我拿出來講(像現在)。

兩年前也是差不多是現在這個月份,香港地下鐵裡到處可見「衝門如衝燈,慎防意外生」的Slogan,要提醒你警示音響起時,就是該停下腳步,別想閃身溜進車裡。今年來到香港相同的地方換了不同的標語。

Things did Change

說真的後面那句看了幾次還是看不懂,也不好問人。

昨晚去尖沙咀的通利琴行買了一把BABY Taylor想帶回大陸以遣無聊的出差生活,沒想到要跳上地鐵之際,發生在摯友身上的蠢事竟也同樣發生在我身上,新買的吉他露在車門外,而我的右臂被狠狠夾了一下,好痛。

幸好香港人極至冷漠,列車正常行駛之後竟沒有什麼異樣的眼光,倒是廣播響起,請勿妨礙車門關閉之類的宣導聲音。

Wednesday, October 17, 2007

重口味

我現在能吃很辣。

小時候家裡唯一一位能吃辣的是老媽,她是宜蘭人,在田裡頭搬張桌子寫功課的那種農家小孩子,說是因為如此媽媽那邊的親戚才都能吃辣,每次和阿姨表姊們聚餐我總要涕淚直流。

老爸這邊就不同,辣椒從來不上桌子,結婚之後老媽吃得也跟著清淡,這幾年反倒是她比較吃不了辣椒了。

高中時候同學夜讀結束之前去校門口買黑輪時,他們都體貼我不能吃辣,總不忘提醒老伯不放辣醬,雖然他總是不大理會逕自往豬血糕上抹一層紅色。

沒想到工作後跟幾個四川人混在一起,口味也跟著重了起來。食堂裡看他們切了細細的辣椒圈加進一碟醬油裡,光靠這個就能吃好幾碗飯。也有拿了花椒當零食吃的。

「我是辣不怕!」說話的是江西人。

不過我還是不敢吃麻辣火鍋。

Tuesday, October 16, 2007

計畫趕不上變化

送我1976限量EP當生日禮物的黃天霸先生問我接下來有什麼計畫。

我一時愣住,講不出來。

我沒有什麼計畫啊。一向都沒有

高中時候,我聰明的同班同學間突然流行認真寫起人生規劃,有些類似時光膠囊的意思,有人寫上二十六歲要和其時交往的女朋友結婚,有人寫上要拿獎學金拿到研究所念完,都是些正經八百的計畫。我記得我胡寫了些關於當兵行軍的時候掉落山崖因而挖到寶藏,之後就隱居在深山裡之類的事情。天知道,我連槍都沒拿過就退伍了。

計畫趕不上變化,電光石火秋涼。

黃天霸先生說我已經沒有未來了。

Monday, October 15, 2007

認得幾個字

之前說今年最大的遺憾是沒能去看吳興國張大春合作的「水滸傳」。

「認得幾個字」是張大春的新書,寫他和他的兩個孩子張容張宜如何一同認字的小故事,童言童語中往往透露生活的真相。裡面的許多篇章都已經放在他的部落格上,和那些他寫的舊體詩放在一起,是看了他的部落格才知道他出新書的。我的程度很差,實在看不懂那些大量用典的詩作,於是看到「認得幾個字」這種較為淺白的專欄在RSS上出現時總是眼睛一亮,像看見飯後甜點上桌一樣,印象深刻。如今終於成編,星期六上人家家裡喝酒之前,就到政大書城把書買了下來。

從書裡面看得出來兩個小孩兒都極端聰明,該是有點天才的小鬼,加上家學淵源,應該不難變成另一個謝海盟。

希望別給收進中學國文課本裡,像劉軒那樣就難堪了。劉墉的書為何能長賣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想不通。極不思議。

中時部落格的RSS有些問題,偏偏柯裕棻啊紀大偉啊這些好看的都掛在該系統上,我時常為了這件事情有點惱怒。

Friday, October 12, 2007

Freedom Is The Only Way Out!!

我和Mr. Incredible超能先生聊到,南方公園的編導演搭檔拍的偶戲電影,"Team America:World Police"。超能先生來自密西根,口音像是含了顆滷蛋似的,一米九幾的身高嘴巴開合卻小得不得了。

他像小孩子一樣興奮的唱著裡面的主題曲,主題曲是導演Trey Parker自己譜寫的,他上過柏克萊音樂學院,裡面的音樂像是歌舞片電影一樣耐聽,卻有像Jack Black惡搞的歌詞。捍衛和平的Team America駕著高性能戰機出動攻擊世界各地的恐怖份子時,配上電吉他熱血老土的高亢男聲就唱出"America! Fuck Yeah!",接著幹掉中東臉孔的恐怖份子同時,也一同掃平羅浮宮巴黎鐵塔和金字塔人面獅身像等世界遺跡。

那些真的是非常下流惡毒的玩笑,宗教/政治/性器官/同性戀/種族歧視/不可思議的體位(比色戒的迴紋針難度高上數倍),所有反轉政治正確的嘲諷都無一例外讓人感到不適,可同時又不可自已的大笑。所有你能想到的爛俗好萊屋鉅片也都被面無表情的線偶重新演繹,捍衛戰士/征服情海/香草天空﹝原來湯姆克魯斯就是好萊屋﹞甚至還加上吉屋出租。

喜愛大胸女人的超能先生說他去電影院觀看時共有一行八人,有兩位確確實實地感到自己被嚴重的冒犯了,另外六位卻認為是所看過電影之中最棒的。911之後布希把事情搞砸了,現在不少美國人旅行的時候都恥於將自己的護照亮出來。超能先生說,他可不會,但是他週遭的朋友確實有人這樣子感覺﹝先承認你就是你朋友吧!﹞。我不是美國人,沒有這種鄉愁,所以覺得棒透了。

貼上在Youtube找到的相關配樂過場片段。動人的主題曲。

Thursday, October 11, 2007

流水帳

1. 颱風天我睡得特別沉,直到樓上整修的鑽頭聲響起,才開始睡不著,怎麼會有人挑颱風天做防水工程呢?所以說醫生真是費解的族群。下午去拿蛋糕,路面淹水了,堤防原來是讓媽媽婆婆跳土風舞八極拳的地方都看不見了,水比籃球架還高,從橋上看下去怵目驚心。

2. 去同學姐姐婚禮,幫忙收禮金,究竟是為什麼輪到我來做這種細瑣的事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實在是完全說不通的事。點鈔票極是費神,又是別人的錢,若是自己收紅包就馬馬虎虎算了。從基隆開車回去,車上跟那個大家都喜歡的那個女生說了一些找不到時間說的。她說就Let's see,聽起來有點悶悶的,心酸。

3. 去黃國恆家,喝窖藏白蘭地,烏龍茶,並且清談。真是太可貴了,若是不能像這樣打嘴砲,真不知要靠什麼活下去哪。每個人都聰明透頂,聽他們講話真是享受,每次都能學到一點東西。

4. 看了色戒,果然王力宏一出場就像蓋世英雄到來。李安實在太厲害了,連王看起來都中規中矩的樣子,鏡頭一直轉狼狗不知是什麼隱喻?我看見獸?

5. 去Blue Note聽林煒盛彈吉他(雖說本來是要去看他彈Double Bass的),爵士樂果然是殘酷的東西,誰行誰不行,一跟不上馬上就會被看穿。酒吧裡則是一如往常的吵,彷彿台上沒人在表演。

6. 今年生日完全沒有感覺,大概所有的感觸都在去年用光了。一早被施明德吵醒,牙都沒刷就開始回信,希望明年訂單滿滿。晚上去從來沒去過的鹹花生,仗著自己是壽星只出了一點錢。不過謝謝記得我生日的人,沒有任何期待反而有自己還頗受重視的感覺,受寵若驚。謝謝大家。

7. 一直聽李宗盛演唱會,聽了十天了,一直聽。

8. 今年最可惜的事是沒能看吳興國張大春的水滸傳,但張大春出新書了,要快去買。

Thursday, October 04, 2007

屋頂

他們要辦屋頂音樂節,這當然讓我想到Beatles在唱片公司樓頂的那一場。

我很久沒有看現場演出,想去,但是每天的個別卡司都不足以吸引我花上一整晚的時間。我想看很久沒看的陳珊妮,但是前面的林一峰令人倒胃。我想拿附贈的限量EP,「當日限量」真是太高明的商業操作,不至於有太多存貨壓力,收的是現金所以不至於有被倒帳的問題,再加上「只有你會有喔」的賣點,怎麼能讓人不動心呢?我想拿附贈的限量EP,但是不想去看發行的樂團,真是太矛盾了。至於另外兩場實在分身乏術只得棄權。

真是不清爽,我暗地裡希望因為颱風而活動取消,省得掛心。不知道那個時候披頭四有沒有什麼雨天備案。

「用天線﹝用天線~﹞排成愛你的形狀ㄤㄤㄤ」

Wednesday, October 03, 2007

橘郡男孩


不是要說Jack Black,雖然關於他我總有些材料可以說。

To my best Friend:相同的劇情,但希望你有不同的結果。明天加油。

Tuesday, October 02, 2007

傷心地鐵

偶爾是會不自覺的哼起「傷心地鐵」裡面的那一句,不是光良或是品冠的,他們兩個不論哪一個都令我受不了,是稍微有點搶拍的,用很沙啞的聲音大聲唱出來的「第五~街~耶」。那天晚上李宗盛演唱會給我的印象太深了,所以讓我找到這麼一個明目張膽的理由,都要二十六歲了還在馬路上哼起歌來也不覺臉紅,那是因為李宗盛。

今天去唱片行看到理性與感性作品音樂會的現場實況錄音上架了,DVD和CD版本各一,一如陳綺貞花的姿態演唱會。買過的現場錄音多了,從來也沒有哪些是真正到過現場的,偏偏這兩位都把自己的演唱會整理之後再撈一次錢。

兩年匆匆過了,人事已非。聽這些化妝過後不知真不真切的聲音,把我拉回那些時間,感傷很多,但不知道是否感傷真不真切。

Monday, October 01, 2007

舞、舞、舞

在香港機場買了Nick Hornby的新書,是專欄集結成冊的那種,講閱讀。他把每個月買的書條目列出來,再說自己這一個月中間看完了什麼,哪些書看到一半就再也看不下去,閱讀的過程如何被足球賽或是小孩哭鬧打斷,因為他極為誠實(起碼看起來是如此),所以很是有趣。

回台灣,去誠品書局買了一堆書。簡直也像是每月必進行的儀式嘛,我這樣想,未必有時間看,未必有心情。最近的我根本就看不下書。不論看什麼腦中都會出現更重要的事。我已經進化到這樣的階段了。

買了村上春樹的「舞、舞、舞」。驢姐說的,「性愛也很美好」。衝著這句話所以先開始看這本,雖然我一直都看不懂村上春樹,像一九七三年的彈珠玩具,看了好幾遍都記不得劇情。要故意寫成這樣子寓言式的風格,讓相同的象徵反覆的出現,看著看著人就想岔了。可是又用很簡單的光滑的文字把表面的包覆住,所以能一口氣把書讀完。這對現在的我來說真是難能可貴。

沒想到居然是因為村上春樹,我才又恢復閱讀能力。不過我找不到所謂美好性愛的那部份,有點可惜。

硬碟與人生

看起來像是大學通識課的科目名稱。

刪除信件像是外科手術,而我是手拙的實習醫生。這和清理房間或是整理照片是相同的事情,永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用到。然而離開就是離開了,清空垃圾桶之後,那些資訊(姑且不稱之為回憶)就像小鳥一樣回來不青春。

而偏偏我又是一個沒主見的查埔人(語見糯米糰--蒼蠅女郎),這個這個和那個之間不知哪個該留哪個該走,所以終於狠下心來向Google買了硬碟擴大我的線上郵箱,我已經依賴成性了,對於Gmail強大的搜尋和整理功能,要我再回頭去用Outlook或是Mail都不可能阿。

硬碟將會越來越便宜,和那些快閃記憶體一樣,光華商場的報價每日都更新,但是石油的波動似乎永遠影響不到每GB的零售價。

我的人生也需要更多硬碟空間來裝載。

Wednesday, September 26, 2007

立足點

前幾個月開車經過Porque藝廊的那條巷子,一樓五十坪地下室七十坪的紅色招租廣告貼在拉下來的鐵門上,即使那時就預期這樣的一塊地方終難長久,親眼看到仍不免有些失落。

不過據說這些人仍然在天母找了個小角落,忠誠誠品的二樓,仍然一輪一輪策劃著簡單的展覽。雖然這個月我幾乎人都在國外,還找不到時間造訪,過兩天回台北也許第一件事就是去瞧瞧。

Porque的部落格寫手就是老闆娘本人,她也另外找了個角落弄了自己的個人部落格。最近有篇文章相當有趣。

節錄一段如下:

不可避免的,教授們去看了故宮。看完後的談話和想法,”每一位”在報章雜誌或網站上看過的人,”每一位”在一年內到過故宮的台灣及亞洲訪客,”每一位”在故宮的工作人員,,”每一位”主導並參與這項產品的人,都有責任。這,包括我。

故宮有很棒的收藏,翠玉白菜周公鼎還有范寬的谿山行旅。成千上萬的苦心收藏,千百年來的細心呵護,比不上幾隻”清先生”的公仔計時器,尤其是擺在禮品店門口約三尺高的大公仔,特別令人印象深刻。

清先生公仔可愛討喜有餘,只是有幾個大大的觀念問題。這幾個觀念,卻是讓幾個年紀不小但腦筋很好的大師級設計師錯愕,也讓我們在地的台灣人無法自圓其說。


我許久沒去過故宮,即使近在咫尺,但是清先生的公仔倒是在廣告上看見過的,當下就有不舒服的感覺。

然後我想起那位多年前媽媽帶他去紐約之後身分認同就開始有點障礙的男歌星,他的新歌叫做「華人萬歲」。這真的很奇怪,我可以相信他的出發點是誠懇的,但是寫出這種歌詞真是可悲至極。

Monday, September 17, 2007

童大龍

是黃慶綺,是李廢、是李格弟、是夏宇。

寫成的有時是周格泰MV過長的前奏裡那些短短的句子,有時是你正百無聊賴我正美麗、是趙傳的男孩看見野玫瑰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是陳珊妮的乘噴射機離去。

我喜歡城市英雄,我一直都喜歡歌不喜歡詩。能唱起來才能振奮精神,這也許是幾年前在挪威的森林咖啡店裡,鄰座的許悔之對著黎煥雄大聲念詩所造成的陰影,那次起我就不太敢去這種地方。

唱歌的是李麗芬,聲音像男人一樣。幾個月前買到的精選輯裡的音質,感覺比廣播裡傳來的還要差得多。

作詞:童大龍 作曲:陳玉立
如此這般的走著 在天空和地面之間
你是一個城市英雄
如此這般的走著 在未來和過去之間
你是一個城市英雄

每天早上我都看見你 匆匆忙忙走在馬路上
帶著一付冷漠的臉孔 和一顆焦燥的心靈
你已經有點老 老得來不及離家出走
你有過幾次失敗的戀愛和一些未曾實現的理想
你有三雙皮鞋五條領帶和一份固定的工作
一份固定的薪水和一個光明的未來

每天黃昏我都看見你 規規矩矩走在馬路上
帶著一付疲倦的臉孔 和等待溫情的心靈
你已經有點老 老得來不及離家出走
要穿過擁擠的城市回家去享受一頓豐富的晚餐
看看電視聊聊天喝喝茶也許你才是一個
一個真正的英雄
粉碎了神話的空洞

Sunday, September 16, 2007

獻給老去的搖滾明星

你說你的經濟狀況陷入困頓,孩子要進大學了,長期以來用藥的習慣無法戒除,癮頭一上來只得省著一點一點抽,然而親朋好友一起聚會的時候這些派頭卻省不了,說是打腫臉充胖子也好,這種時候才猛然發覺其實當搖滾明星和混矮騾子沒有兩樣,到老來退休金和社會保險都沒有著落。

你封了爵,和所有其他人一樣,即使幾年前差點因為持有軟性毒品被那個不大友善的亞洲國家拒絕入境。和你一起把樂團做起來的傢伙,也是你們那個年頭最棒的吉他手要開他個人的第二次畫展,天知道他何時有什麼繪畫天分了。你們都已經超過十年沒講過話,上次頒獎典禮的時候你的臭臉才被小報拿來開過玩笑。你有了自己的myspace,但是對外宣稱還沒有在試過網路上Google過自己的名字。你出了第五張專輯,找來去年拿水星音樂獎那個樂團的錄音師來幫你操刀,合作不甚愉快,但是記者來採訪你得直讚他的創意源源不絕。

其他的老屁股們都開了復出的巡迴演唱會,海撈了一票賺了個盆盈缽滿,每次都用同一招的吉他之神,麥迪遜花園的那一場據說黃牛票賣到兩千美金,還是最後面的位置。那個老愛裝好人的討厭鬼,行程則已經排到明年底了,你也想依樣畫葫蘆,但是在這個誰先開口誰就輸了的遊戲裡,要你拉下老臉來實在沒有辦法,況且最近喉嚨的狀況也不怎樣。你和你的樂迷們一起優雅地老去,但是盤算一下,再過幾年他們就要和你一樣,老到不能花大把鈔票搶購什麼重聚演唱會門票了,在那之前,看來即使再度爛也要找個律師坐下來談談了。

Wednesday, September 12, 2007

愛台灣看新聞

借用牛小姐的文章標題作文章。

我提過關於中國電視頻道的繽紛多姿,不同語言都在屏幕裡各據山頭的壯觀場面。雖然我遙控器轉來轉去,總還是停留在相聲小品之類的節目,對國際大小事從來不關心。

前些日子,入聯的冷飯又重新炒熱了一次,一時間大陸從中央台到鳳凰衛視,都舉行了特別節目座談分析,大肆報導美國終於表態不同意台灣舉辦公投,並表示軍事上亦不會支持云云,然而同時所有的外來頻道突然一齊故障,CNN也好,BBC也好,螢幕上都是雪花一片,想找些不同角度的看法也死無對證。

雖然台灣媒體每每同一件事故,不同新聞台就有不同的傷亡數字,水準起碼得很。但是中國的唯一事實更叫人心慌。

Tuesday, September 11, 2007

愛現

突然想說一說我現在賴以維生的工作到底是在幹什麼。

我在一家設計和生產現代家飾的貿易公司做事,所謂的台商ODM。是我老爸的公司,原來只是希望能幫上遭到大陸限制出境焦頭爛額的他一點什麼忙,那情形原來同一般人是講不清楚的,但最近新光集團的少東受困京城弄得沸沸湯湯,一下子便有了最好的譬喻。我像趕鴨子上架的弄了幾個project,一連串的偶然與巧合,也就這樣做了幾個月。

老闆同時是老爸的感覺有點奇怪,他也警告我說,做得好人家會說是父祖庇蔭,做不好就是敗家子了,不過現在一頭栽進去之後倒也自得其樂,便管不了這麼多閒言閒語。

數個月前弄完的project幾天前終於運到彼岸上了美國的貨架,當然訂單內寫的清清楚楚,但是從每天造訪的公寓導遊網站上看到自己經手的item被該站的編輯blog起來感覺又自不同,是不是什麼全球化的幫兇也顧不得了。

所以請容我愛現一下。

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

襪子脫掉把雙腳交到腳底按摩師傅手上,某種意義上,像是為書架拍一張正面半身照貼在攝像館門口,或是把自己的iTunes資料庫打包丟到網路上一樣。

便無從掩飾,便赤裸裸地公開。

彼此間似乎有秘密的契約,對方力運雙臂為你推開沉積足底的尿酸晶,直想呼痛的瞬間又深怕自己身體虛弱的地方被同行的人瞧穿,於是極力掩飾不喊出聲,然而肌肉的緊張卻瞞不過正為你按摩的師傅。

「大紅燈籠高高掛」有個橋段是男主人選定了陪寢的妾之後,便派去下人為她按摩足部,目的是為了勾動性慾或只是讓身心狀況提升到足以有一次完美的性交,此時戲已記不清楚。蘇童的「妻妾成群」像也沒有這個情節。爾冬陞的色情男女裡,張國榮捧著舒淇的腳踝出神我倒是印象深刻。

師傅通常也不多話,只是默默施力。待客人終於吃痛縮腳喊叫出聲,方會緩緩說出反射的部位。

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

Live at Radio City


沒有人能夠負荷這麼大的工作量吧,搖滾明星當然更不可能,他們在一場又一場的演唱裡損耗自己的體力和喉嚨。近幾年出版的現場實況錄音,Dave Matthews的聲音每況愈下,The Gorge的6 CD Limited Edition裡的#41慘不忍聞,明明聲音全啞了,卻拼死也要唱回原本的高音,又不是高中音樂社團的成果展。

然而今年和Tim Reynalds合作的“Live at the Radio City”他好像又找回原來那些清澈的假音了。也許這才是最適合他的表演方式,就兩把吉他,唱歌的大可以專心唱歌不用擔心彈錯,因為站在旁邊的那個實在太會彈吉他了,和絃按錯了也可以馬上補救回來,沒有誰會發現。更重要的是,就算頭髮日益稀疏,還是比那個身材矮小面容猥瑣的帥多了。整整26首歌,除了CD也發行了DVD版本。

是精彩的專輯,就算和經典的“Live at Luther College”相比也毫不遜色。中後段突然唱起了Neil Young的“Down By The River”,這麼給他一撩害我翻箱倒櫃的把所有自己買過的版本都找了出來,另外Dave Matthews彈起鋼琴那一段更是神來之筆。

不知台灣何時會有代理版,現在唱片代理這種事是越來越少,昨日去逛唱片行,兩個高中男生翻弄架上的Linkin Park竟如考證癖辨別版本歧異一般討論起來,何時也有這樣的風景了。

Monday, September 10, 2007

西遊記@國家戲劇院

好像是特地回台灣看林奕華似的,託人買了票,選了紅衫軍上街的那一天下午去國家戲劇院。

像是看那些電影台一再重複播送的港片,搬弄女體和屎尿的王晶,或是老是在時光旅行的劉鎮偉,就算只有這一千零一招,我們依然樂此不疲。我已漸漸了解自己,越是俗不可耐,越是不可自拔。

這一次陳立華沒坐在我隔壁,倒是一群貴婦在後排不停嘮叨導演手法如何如何。「用綜藝節目來表現這個idea很Brilliant,但是處理得實在很差,這麼experienced的導演是不應該犯這種錯的!」因為頭痛而恍恍惚惚的我,竟然能將這些瑣碎的談話照單全收,不得不佩服自己。

我討厭對白,像是中學生朗誦一篇一篇的「小故事大道理」。我討厭喧譁的群戲,令人不耐猛看手錶。我討厭沒有力道的開頭。

我喜歡朱宏章、時一修、莫子儀。亮眼的莫子儀竟然只和我一樣年歲。我喜歡韋以丞,不可多得。我喜歡張孝全,二郎神的政治譬喻用在這樣討喜的男孩身上再恰好不過。我喜歡王耀慶,儘管去年宋江的獨白比起今年嬉鬧的弼馬溫厚實了幾倍。

我當然喜歡李建常。

我喜歡吳承恩。就是只為了瞧見一兩個隱喻而進場也值得。

Sunday, September 02, 2007

海峽兩岸

還是要透過別人的眼睛才知道自己的模樣。

去工廠拜訪供應商的時候,也不管才第一次見面,只要一聽到我是台灣人,話頭就變成聽說你們台灣發展導彈科技很厲害阿,但我告訴你畢竟還是一個國家云云。邊和他們打哈哈,邊慶幸自己稍微成熟了沒有一拳揮過去。

昨天一如往常是無聊透頂的晚上,外頭治安不好,因為市裡面全面禁止摩托車在路上跑,原來靠著計程(機)車討生活的駱駝祥子大約都憤懣不平,街上情緒稍不穩定就容易出事。然而到旅館胡亂轉開電視,就連Jay Leno的笑話和白襪紅人的對決都無味的很,中央台在撥一週一次的「海峽兩岸」節目,女主持人有和洋娃娃一樣無害的大眼睛和滿口軟糯的發音,節目熱烈討論的卻是「台軍加快自造武器步伐」,金戈之聲陣陣作響的題目,來賓一個是國防大學的副教授,一個是不知哪裡來的所謂軍事專家。以前上軍訓課的時候無所用心,竟然要到彼岸看了電視才知道我們的雄風二型天弓飛彈雲豹戰車有多少台是什麼來頭。

我們的島仍然安逸的很。有太多議題比軍事武器更要緊,輕食樂活創意市集台客註冊股市萬點批踢踢停機。

還是挺害怕哪天不會打不會打的賭咒沒有應驗。

Friday, August 31, 2007

鄰座乘客

近來搭飛機的時間好像比搭捷運與公車多。

上個月往Los Angles的夜班飛機上,坐隔壁的男子,顯而易見的是自東南亞的國家,皮膚黝黑,粗眉大眼。我在候機室就見到他了,脖子上掛著DV,對著人猛拍,肩膀是轉機的貼紙,典型觀光客的形象,也許是因為出境入境時看多了中國旅行團,在狹窄的座位旁看到他讓我有奇怪的聯想。

十幾個小時的航程,為了下飛機的時差問題,我幾乎看完了個人娛樂設備所有裝載的電影,正要開始讀起哈利波特的時候(吼!終於看完了!),泰國男孩開口了,拿著入境表格無助地看著我,他說他不會英文,第一次出國。幫他填好表格之後,我們兩人的對話不免轉到身分職業目的地之類的主題。

他是畫家,拿出一份小小的手冊,上面印的是他此次個展的作品,在洛杉磯藝術中心,整整一個月的展期。簡歷裡有他得獎的記錄,匆匆瞄過,說是泰國最有前途的藝術新人也不為過,拿起白紙畫起泰國地圖,他要我去泰國的時候住在他家,他在泰國很多地方都有房子。

回到了台灣才想起他給我的個人首頁,旅途上永遠都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人。

Sunday, August 19, 2007

下個星期,去英國

是上個星期天晚上的事了,我從南區趕回明德站,天氣不太穩定,下著雨。

小學的校舍走道變得很狹窄,自己的身形拉長了就會有這樣的錯覺。拎著裝著伏特加和玻璃杯的紙袋,帶我到我們第一次認識的教室走廊前面,他說就在這裡吧。

我們一起長大,在山道的隊伍裡總是他領先我壓隊。對許多事物的見解我們常大異逕庭,我們都是長子,他喝啤酒的樣子小里小氣,我出了包是他在後面幫我收拾。他總是臭屁說認識了誰誰,而性情孤僻的我總是躲在圈子外頭,他因為太聰明以致有點懶惰,我不甚合群又個性彆扭。一直到近幾年我們才開始分享彼此的感情生活,他都拿紙牌魔術騙妹妹,我都拿吉他騙妹妹。不論背叛或是忠誠,臭男生的眼裡沒有對或者錯,只關心自己的朋友受不受到委屈,儘管常常是我們讓人家受委屈了。

他不會知道陳綺貞寫過一首歌叫做什麼下個星期去英國,對音樂他幾乎沒有品味可言。他要去倫敦南方念設計管理,我實在不敢苟同,覺得那是出國玩上一年的藉口。

去洗照片時的時候第一次遇到黃士勛(那星期走在南區的街上就遇到三次,見鬼了,我一個月也不會去那裡幾天),他說我在台北想找個朋友喝酒都找不到。是的,小時候的玩伴到現在已經走得一個不剩,但是其實是我提前離開的,也許這才是孤單的原因。

下個星期去英國 (給冠伶的歌) by 陳綺貞

HO~你收了行李下個星期要去英國
HO~遙遠的故事記得帶回來給我
我知道 你想要 卻又不敢對我說
因為你已改變太多

HO~你改了一個名字也準備換工作
HO~你開始了新的戀情有一些困惑
我知道 你想要 卻又不敢對我說
因為你已改變太多

達拉拉~~

HO~你寫了好幾首屬於你的歌
HO~這樣的歌隱藏了太多苦澀
我知道 你想要 卻又不敢對我說
因為我曾是你 我曾是你
無話不說的朋友
因為我已改變太多

Friday, August 17, 2007

蘭州牛肉拉麵

晚上胃痙攣,想吐又吐不出來,窩在飯店的床上動彈不得。床頭邊是昨天看了一半的台北小吃札記。舒國治寫得這麼好吃,肚子就更痛了。

說到忠孝東路巷內的清真中國牛肉館,信奉伊斯蘭教的老闆規規矩矩放血誦經超生所有食材,於是少男少女帶了他家的肉食進店裡,老闆便無限委屈。想起大陸也有一家連鎖的清真麵館,通常也是回民開的。雖然說是連鎖,但窄窄的店面絕對沒辦法讓你連結到典型的速食印象,廁所臭氣沖天,桌面油膩不堪。往來的伙計師傅,圍裙和小帽都是黃膩膩的顏色,不免想到這到底乾不乾淨。

但是拉麵是真的好吃,當場在客人面前拉開麵團上甩下揉,師傅用手扯分的麵團絕對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我最常吃的一道是蔥油拌麵,說穿了也就是乾拌麵,但是因為現揉製現下鍋,嚼勁十足,一入口就是滿嘴的麵香。而且好大一盤,才五塊錢人民幣(不到二十五塊台幣),都要拼了命才吃得完。但當地人來吃又嫌他貴。

不知為何每家店都有一個雌雄難辨的小鬼跑堂,是瞧一眼就讓你聯想到孌童兩個字的形象。

上次和同事去吃,他們剛坐下就說要去外頭買啤酒,買來了老闆差點沒把我們趕出店門。

(台北的清真牛肉館,吃過倒是覺得還好。)

Wednesday, August 15, 2007

你們建中的

我唯一放進過皮夾裡面的照片,不是以前的小女朋友,而是一群高中同學穿著制服慶祝生日的合照。

聯考過後,我進了一間並不怎樣的大學。新同學看了照片說:「你們建中的怎麼每個看起來都很有前途的樣子?」一口嫌惡不屑的語氣。

那當然,頭腦好的傢伙們著實不少,再加上這幫子人其實家境都不錯,所謂既得利益者大概就是這樣,柯南的電影版有一集是說有個發瘋的電腦程式要把日本的政商世家一次全部毀掉,那些腦滿腸肥的任性小孩,若是在台灣就像是全都會上建中的樣子。頭大大的,屁股跟肚子也大大的。

其實我非常害怕人家說:「你們建中的就是怎樣怎樣啦。」

怎樣怎樣?書呆子,眼高手低,自命不凡,永遠都活在自己的小圈圈裡面。

前幾個月學弟和我說要找一堆出身建中的樂團來唱,唱他個一星期。真是沒辦法,繞了一大圈,我們這一掛還是在搞小團體,就和高中時候一樣,窩在那個積水的地下室裡面自以為高尚的狂飆。學弟很辛苦,要喬定這些光說嘴不做事的建中學長學弟非常困難。

沒辦法,同學會嘛。就是弄給自己爽的。說是自瀆也沒辦法了。

儘管過了這些日子,這些把玩音樂當成一回事的傢伙,不再都弄一樣蠢蠢的熱血長髮搖滾,有人變成文藝青年,有人變成詐騙集團,有人兩者都是。我很想參加,但是已經變成一個時常胃痛的中國買辦,脫不了身。

祝大家順利安好。

Tuesday, August 07, 2007

色情連結

也許是跟台灣人混久了,客戶異想天開的僱來了一位玲瓏浮突的女生Vennesa小姐站在展場門口和人打招呼,甜美的笑容和惹火的身材讓路過的買家全都不加思考地就接過產品型錄。事實上不只買家,所有展場裡的男性業務都為之目眩神迷,爭著在沒有生意需要招呼的時候跟她攀談,就算是沒有內容的閑扯閑說幾句也好。

一天五百塊美金的薪水著實不少,但客戶得意的跟我說,第一天這個女生為他們帶來的生意就遠遠超過總共三天應該付給她的金額。還說明年展場他準備聽這女生的建議,印製有自己公司Logo的爆米花分發參加展覽的過路客。瞄了瞄四周,這個穿著夏威夷衫的老嬉皮突然湊到我耳朵旁邊:「You know where I found her?」我搖搖頭。

"She is the dealer of the Playboy Club. I found her on the table."

回台灣後幾天,一如往常的發信收信,老嬉皮傳來一封主旨是"Look who I found like you have never seen her"的信。說是他們公司的業務經理在網路上找來的Vennesa小姐的照片,我毫不猶疑的點下連結。

連忙關掉,沒有心理準備的看見自己聊過天握過手的人的裸體還是令人有些手足無措。

Monday, August 06, 2007

白T恤

不知道有多少女生能夠抵擋自己喜愛的男孩子穿著白色T恤加上深藍色牛仔褲。

這樣的造型似乎完全符合人們對於天然無害小男生的典型想像。美國棉商標連續辦了幾年的純棉音樂會,但除了優質男偶像王力宏之外,我僅記得的只有已經過氣的張中立和林隆旋。美國棉花協會實在不需要一再舉辦這種公關活動來打響招牌,美國不早已是全球最大的棉花出口國了嗎?

Uniqlo的質料不佳,低廉售價能夠保證的品質果然有限的很,撐上一季就不大好意思穿出門,莫怪他們一季就要更新合作的對象。搖滾樂主題的T-Shirt則每每有領口太高的毛病,粗糙的領口束得緊了天氣一熱就要磨傷頸部。要找到又耐穿版型又好的T-Shirt可真是不容易,有時想想一切不過只是符籙、線條、口號標語。但真要穿上素面的T-Shirt又幾近內衣不好穿出門。

白T恤畢竟只是一種消耗品。吃麵時我總將湯汁濺到新買的白色T恤上,幾乎像是新船的下水典禮,祝賀者要在船頭敲破一瓶香檳一樣。

Saturday, August 04, 2007

"Love" -太陽馬戲團披頭大秀

Love T-shirt燈光全部暗下來之後,英國腔從圓形劇場的中央傳來,是樂手上台前的對話,“OK, Let's do this big show. 可以清楚分辨總是帶著嘲諷語氣的John Lennon或是鄉愿的Paul McCartney。

傳來一聲鏗鏘的Dm7sus4,“A Hard Day's Night”著名的前奏,隨即是黑色人形投影在原來把不同座位區隔開的藍色布帘上,坐在鼓椅上的搖晃著頭髮,彈著吉他的用力踩著腳步,「披髮當風,鼓琴而歌」,分明是當年在蘋果唱片屋頂的造型,坐在後方的我像是被電流擊過一樣渾身顫抖,忍不住就要站起來了。“Get Back. Get Back. Get back to you once belonged”

當然見不到The Beatles本人,但是整場秀裡他們又無所不在,像是串場時燈光暗下來,燈光把一行斑馬線打在地板上,四條白色的身影就突然在黑色布幔上你推我擠。在“Abbey Road”封面的攝影現場,互相開著玩笑分配誰要先走後走。或是掌聲散去之後,四個穿著灰布制服戴著小帽的黑髮小男生又隨著 “With You, Without You”的前奏盤腿坐下,煙霧和乾冰從舞台四周出現,在“Tomorrow Never Know”的迷幻聲響中詮釋重要的神祕時期。

舞台共有六個出口,令人眼花撩亂的角色次第出現,打著塗上沙展胡椒寂寞芳心俱樂部圖案大鼓的小丑剛離開,旋又有繩索垂吊起在滿是閃爍燈泡的舞台上空飛舞的Lucy小姐。或是開著老式金龜車的司機隨著“Drive My Car”的副歌一按起喇叭“Bee-Bee. Bee-Bee Yeah”,穿著七○年代洋裝的Groupie們,就在背景就換成拿起掃把都可以換取滿場尖叫昏厥的Beatlemania裡,恣意搖擺著身軀。

唱“Revolution”的時候穿著制服扛著盾牌的鎮暴警察和留著大鬍子的龐克阿飛次第從彈簧床飛起落下,“Back To The U.S.S.R.”的時候兩側的背景是倒著走路的紅場閱兵隊伍,在“A Day In Life”最後那段應著Paul McCartney指揮,交響樂團不斷拔尖的高音尾奏,一段原來短短不起眼的白色彈性布,突然像是可以無限延展的鋪蓋在整個圓形劇場觀眾的頭上,最後隨著手指落在鍵琴上的聲音,彈性布一瞬間又被吸回舞台中央消失不見。

去年這個時候,披頭四的唱片製作人George Martin和他兒子剛推出 “Love“,這張將披頭四在“Abbey Road”留下的各式錄音重新Remix,以配合加拿大馬戲團Cirque Du Soleil演出的實況,論戰隨即在各種網路投票上被炒熱,“Should Martin ruin the Beatles?”急著出頭的新秀樂團當然各自在雜誌上選了邊站大放厥辭。然而親眼看到太陽馬戲團如何把一首一首我聽了無數遍的歌,從聽覺轉換成視覺,解決了我的所有困惑。珍而重之地把開場時噴出的花紙片好好收在袋子裡,帶著泛溼的眼眶步出劇場,我身旁是體態肥胖好不容易擠進座位的加拿大律師,不斷說著還要帶家人來看一次。

抽掉音樂就是了無新意的馬戲舞蹈,加上了音樂卻讓表演有了血肉。The Beatles真是有神奇的魔力。

Tuesday, July 31, 2007

Monday, July 30, 2007

O Show

時值夏日,所以白天的Las Vegas平均溫度有四十度C。

阿姨在賭場發牌當撲克莊家,所以幫我們買到了O Show的好位置。O Show也是太陽馬戲團的表演,就在我下禢的飯店Bellagio,Ocean 11裡面Andy Garcia當老闆的那家賭場,並以飯店前人工湖的水舞表演而聞名,最後片尾11個人各自散去的經典鏡頭就是在那邊拍的。

有懸吊在空中的木馬,有全身著火的演員,有小丑,有舞者,有飛人從秋千被甩出,在空中擺出各種誇張惹笑的動作,落水時卻像是跳水比賽的選手一樣,只濺起少許的水花。有時候被拉上舞台去樣子手足無措的觀眾,卻是演員;換了真的觀眾被拉上去,卻像是馬戲演員來踢館的。於是我傻傻地拍了好幾次時機不對的手。

英文的“O“,聽起來就像是法文的“eau”,維基百科這樣告訴我,「水」的意思我本來以為這是他取名字的含意,但是求證會說法文的女人後,說只有嘴型像而已。

看完了秀就讓人暑意全消。

Summer Of Love

人在Las Vegas,凌晨步出機場就看見太陽馬戲團大大的海報。


I'm coming.

Saturday, July 28, 2007

再見女郎

直到最近我才聽說有個理論是這樣的,張雨生的白色才情裡面,每一首歌的歌名其實都是一部電影的名字。

雖然我知道「後窗」是希區考克的電影 “Rear Window”,再見女郎則是奧斯卡名片“The Goodbye Girl”,但其餘的三首歌我就摸不透了。而且人都死了,似乎永遠無法證實這個理論正確與否。

歌詞內頁的關於「再見女郎」製作感言是這樣寫的:

我喜歡這歌因為故事的真實感人與「值得爭議」畢竟歌裡都是臭男生的想法。唉伊呀呦的合音是嘆氣的想像轉化,蠻原住民的。

其實歌詞與劇情一點也不搭嘎,而且編曲又有張雨生典型的不知如何做結尾的毛病,記得那時候做張雨生紀念音樂會的時候,不擅編曲的我們傷了好一會兒的腦筋。今天晚上,曾經陪我渡過兩年多時光的女生要去紐約唸書了,踏上美國的第一天是她的生日。不成熟的我們那時候互相陪伴、做夢、爭吵、和好 、最後互不體諒。儘管現在我也不能說是成熟,但前晚與她吃飯時已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所以不由自主地想起這首歌的旋律、間奏的薩克斯風、以及不再適合拿來比擬目前關係的歌詞。

Tribute

近來很少買CD了,進城一趟花費的精力太多,到了唱片行又難脫身,於是提不大起興致。

然而最近反覆聽的兩張都是所謂的口水歌,覺得頗值得分享。有時自己會質疑所謂翻唱這種動作,必須要唱者有一定年歲/地位方不致招人口齒,否則撻伐者眾,唱不好也難以下台。想星光幫不過唱了Radiohead一首歌就招來英搖青年遍地謾罵聲,大可不必,若卡拉OK文化於英美盛行的話,“Creep”再紅也逃不了變成如「採紅菱」伴唱帶的命運。相較之下當年哈寶寶就幸運的多,想來換了鳳飛飛和洪一峯的歌迷們大概不至於說些什麼。

都說是翻唱,性質又好像不太一樣。“Twelve“是Patti Smith的新專輯,選唱了十二首影響自己音樂的歌,從Jimi Hendrix一路唱到Nirvana;“Make Some Noise: The Campaign To Save Darfur”則是二十八組藝人翻唱John Lennon一個人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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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ti Smith已是六十一歲的歐巴桑,距離穿著吊帶褲一臉不屑地站在當年經典的“The Horse”封面也已三十來年。“Twelve“裡面都是老頭子或是已經掛掉的年輕人的作品,然而因為是這樣我才更加欣喜,直到我仍然無法抵抗任何泛舊古老的東西,有時想想找工作前實在應該把當鋪朝奉加入我的職業選單裡。聽如此沙啞的女人聲音唱出 Jefferson Airplane或是The Doors已經夠爽了,但怎麼也比不上找來Flea彈“Gimme Shelter”的Bass,一點不輸常被拿去當配樂的原版,然後“Smell Like Teen Spirit“就更屌了,Banjo+Double Bass+Brush的配器加上Patti Smith特殊的咬字,十足蒼涼但和原來的搖滾國歌一樣強烈足以翻攪任何人的情緒。

“Make Some Noise: The Campaign To Save Darfur”的陣仗就大上許多,國際特赦組織找到小野洋子把藍儂的那些老歌拿出來作為發聲議題,我不知道這些傢伙是怎麼分贓的,你唱什麼我唱什麼也是搓圓仔搓了好一陣吧,但是Avril Lavigne或Jack Johnson唱 “Imagine”不知為何都讓我倒胃,還好Ben Harper分到“Beautiful Boy”,我想不到有比他更溫柔的聲音了。Flaming Lips的Wayne Coyne,那個要走音不走音的怪老子,來唱(Just Like) Starting Over,也再適合不過。Jacob Dylan和Dhani Harrison兩個所謂的「二世祖」唱“Gimme Some Truth”竟然也似模似樣,也許我應該期待哪天披頭四的小孩合組一個團,免得The Beatles Bootleg這種團出來混淆視聽。

最後為了呼應Title,特別貼一下Tenacious D的MV,除了Foo Fighter的Dave Grohl跑去演撒旦,裡面還有真的Ben Stiller喔。(And for those hard core fan:最後出現的警察就是Lee)

Tuesday, July 24, 2007

十週年


頻繁造訪香港機場的唯一好處,是轉機大廳的書店裡,進口音樂雜誌到貨的速度相較台北書店更快一點,這兩個月的的Uncut都是在機場買的,往虎門一個鐘頭多的航程就可以看完Cover Story,這一期是十週年特別號,不如往常用膠膜封口,而是囂張的硬紙盒包裝。

對於考證癖如我簡直是完美的一期,附上的薄薄小冊裡載錄了諸如Prince和Thom Yorke究竟誰長得高一點,或是U2開的飯店裡面的菜單起價是多少英鎊,這些蠢問題的解答。

附贈CD裡則是封面人物Bob Dylan從2006開始當DJ
所選放過的歌兒,雖然我一首都沒聽過,不過偶像的品味總是有點道理吧?而且迪倫伯應該不用當DJ,全部女孩就像蝴蝶一樣圍著他跳

最酷的是Johnny Depp和Keith Richard的對談,我幾乎忘了當時對神鬼奇航三還提得起興趣的原因就是Keith要演娘娘腔船長的老爸,一直到電影難耐的中後段才突然想起來然後振奮精神。

打到這裡突然不好意思起來,覺得自己像是蘇打粉,還是就此打住吧。(打出蘇打粉真是讓人心驚)

公寓導遊

說來不免令自己臉紅,不過我很喜歡看旅遊生活頻道那些裝修公寓改造人生之類的節目,前幾年“Queer Eye For Straight Guy“當紅的時候,每個星期三晚上八點我都準時守在電視機旁邊,像是小朋友急著放學回家等待卡通節目一樣耐心等候開播。非關什麼優雅品味或什麼小資情調,看見誰的狗窩慢慢像是表演魔術變成另一個樣子,為我帶來一種新奇古怪的樂趣。

然後才發現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網站,Apartment Therapy

從東岸到西岸,莫不相干的陌生人彼此吆喝著解答家裡的大小事,新買的餐椅該配上什麼顏色的地毯好?該丟棄的櫥櫃應當如何變造?我猜想這種網站的誕生,約是因為人們已經習慣把任何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不負責任的丟上網路。當然能夠把自己的房間裝潢整齊了,再像是買了一把新吉他向人炫耀的心情該也是有的。

我每天固定光顧的,還有像是窮酸過頭偽裝矯飾成的樂活指南,像這個,或者理想主義至上不顧實用性的新潮傢具網站,像這個這個這個

搬進新房間的的各位,不論是硬是要在床頭塞印表機的、住在貧窮的起司蛋糕裡的、床頭貼滿貼心小巧照片的、要改造廁所成為暗房的。祝各位有愉快的賃居生活。

大結局

趕集似地到布爾喬亞書店買了最後一集,出版日的櫃檯大排長龍,像是結帳前總會順手拿一包面紙或一包菸一起算錢一樣,把成人版或是兒童版搬回家,天知道有什麼不一樣。

隔天起床前就模模糊糊的聽到電視新聞在播報結局的內容,連忙拿起枕頭蒙上耳朵繼續賴床,偏偏就有這麼多蠢蛋不知好歹。

星期一晚上才真正找到時間把書翻開,然而要斷斷續續連結到之前的情節不太容易,更別說記起那些毫無意義的音節組成的符咒,到現在我還是只記得"Wingardium Leviosa",最困難的還是如何遏止自己的衝動。當然大可以揭盅式的翻到最後五十頁,這樣幾年來的懸念就解決了,但這可不是好辦法。

Friday, July 13, 2007

I Feel Like Going Home

昨天熬夜加班,為了是今天兩車趾高氣揚、受過良好教育的白種人。把辦公室擺得像是搖滾巨星的化妝間,花生M&M巧克力、健怡可樂、連影印用紙都特地從美國寄過來。

像長壽節目「天天開心」片尾,司馬玉嬌總要提上一句:「三十分鐘『咻』一個就過去了」。也許比金舞台好上一點,靠著腎上腺素我興奮地撐了兩個小時。客人走了,同事們中午睡得橫七豎八的,我把iPod插上喇叭,按下隨機播放。

拿著新iPhone向我炫耀的紐約佬,怎麼也不會知道的紐約團Yo La Tengo,女聲緩緩唱出“I Feel Like Going Home“,安靜空曠的Showroom裡的,精疲力盡的我,想哭。

音樂畢竟不是世界上最要緊的事情 但卻是緊要關頭最能給人安慰的聲音。另一個紐約佬永遠不會懂得欣賞的台灣女生這樣說過。

Tuesday, July 03, 2007

(也許)比James Brown更努力的藝人



十七歲
曲︰徐繼宗
詞︰劉德華/徐繼宗
編︰BILLY CHAN

十七歲那日不要臉 參加了挑戰
明星也有訓練班 短短一年太新鮮
記得四哥 發哥 都已見過面
後來 榮升主角太突然

廿九歲頒獎的晚宴 FANS太瘋癲
來聽我唱段情歌一曲 歌詞太經典
我的震音 假音 早已太熟練
然而情歌總是唱不厭

喜歡我 別遮臉 任由途人發現
儘管唱 用心把這情緒歌〔聲〕中〔渲〕染

唱情歌 齊齊來一遍
無時無刻都記住掌聲響遍天
來唱情歌 由從頭再一遍
如情濃有點 淚流難避免
音階起跌 拍子改變
每首歌是每張臉〔年月變但我未變〕

Wednesday, June 27, 2007

陳真與胡翻譯

最近老是想到電影「精武門」。

精武門是李小龍的電影,在這樣一個強調陽剛身體美學的電影裡,李小龍飾演的陳真註定成為男孩兒的偶像,拳腳俐落,大義凜然。片尾陳真一躍而起伴著隨之響起的背景槍聲,完美的形象就定格在那一瞬間,簡直可以直接打包進入悲劇英雄名人堂。

可是你知道,要成為悲劇英雄並不太容易。

成為一個初級買辦之後,很嚴重的問題是穿著和面相。穿著還好下手,頭大的是面相,二十來歲的無毛後生總是給人難當大任的印象。

我考慮過要留鬍子,但除了老問題之外,也許因為每次想事情就亂揪鬚根,現在下巴的鬍子已經拒絕冒出來了,反而上唇要來的濃密得多。雖然也不是不可行,但是回到文首說的電影,自己目前的身分配上這樣的鬍子造型,會讓我聯想到「精武門」裡的角色胡翻譯。那個奴顏卑膝的傳統型走狗,陳真放過他以後還想偷襲,自然是難逃被一拳打死的命運。「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逼我!」周星馳的電影大家都熟了,可是最早的犧牲者可是魏平澳飾演的胡翻譯啊。我不要做漢奸阿!


長大真困難。(左邊的是胡翻譯,右邊是小龍哥)

Tuesday, June 26, 2007

單程車票

悠遊卡的儲值見底了,進站前便買了新式的單程票,一枚藍色的塑膠代幣。

原來的磁卡就夠要人心慌了。我曾有這樣愚蠢的經驗,坐火車時自作聰明的把票藏在身上容易遺忘的地方,翻尋的時候驗票員不耐煩的神情,到現在都還是心驚肉跳的回憶。當然後來才發現上了開往錯誤方向的列車的往事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一路上是略帶緊張的握著錢幣,出站前還一直幻想著過於用力,以致代幣從投幣口彈開並開始在地上蹦蹦跳跳的畫面以及後面隊伍責難的眼光。

真是太可怕了,得趕快去加值。

洗塵

昨晚在雪可屋,為兩位日本留學生洗塵,順便為自己接風。

不可擋人財路,不可說人閒話,否則隔日早上會頭痛,報應不爽。強哥我們共勉之。不過搞好事情的本質,應該是正確的方向吧,不管什麼事都一樣。

四個人就有三個人穿著Uniqlo的衣服,太奇怪的一件事了。

謝謝小敏送的森山大道T。

電台節目

駕車時亂轉電台,已經是我不能自主的習慣,或者說唯一抒發焦慮的手段了。

聽到這位太太空中現場表演「走進店裡」,連一起去看中醫的老爸都說這個不是你們的歌嗎?我搖頭苦笑。至於節目主持人蠢話連篇的程度令人惱怒,怎麼能儘問些不著邊際的話題,又不是戶政事務所的公務員。李懿修的手鼓打得越來越好,不過不知是誰打的鈴鼓老是拖拍,是要出專輯的團了,加油阿。

真古怪,明明回台灣也不到24小時。偏偏就聽到了。

Wednesday, June 20, 2007

Rookie

這次就真的一個人上路了。

上飛機之前灌下Food Bar的啤酒,在香港機場轉船之前要喝Starbucks的加上奶泡的咖啡,幾乎變成了固定行程,提醒自己能活得文明一點。

I am a Day Tripper.

Monday, June 18, 2007

便宜莫貪

終於有時間把從虎門買回來的DVD打開。

Jim Jarmusch的全集當然要先把“Year of the Horse“放進讀取槽,是Neil Young的紀錄片,沒想到竟是從電影院翻拍的,螢幕裡的畫面隨著電影院的風向晃來晃去。

咖啡與煙是德文字幕。幸好像是陳昇的Summer的歌詞,「至少英語我還懂一點」。

花與愛麗絲就令人頭大了,不懂日文的我,看到韓文字幕幾乎要吐血。

然後是跟人凹來不用錢的過期黑白底片,從上片到捲片一切都按照標準程序來,沖洗出來卻是白片,我兩週的華南之行記錄全都消失無蹤。

Wednesday, June 13, 2007

豬腳麵線

我本來想趁他回來之前生一盆火,讓他進門時可以跨過去,木炭拿了一半,考慮了一下覺得有點太誇張又太做作了,於是就停了下來。

中午去買了延平北路民族西路口的豬腳,上桌時卻和我想像的不大一樣,麵線和豬腳分開來擺盤,乾麵線用滷汁拌的香氣四溢。三個人還是維持平常的談話,罵一罵陳文茜,討論一下不大回家的弟弟,像是這兩三個月家裡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倒楣的事。然而難以掩抑語氣裡的興奮,就是固定而瑣碎的話題也有趣起來了。

老爸,歡迎回家。

Tuesday, June 12, 2007

And the New Day Will Dawn

去城市舞台看夜夜夜麻一二連演。

我看過劇本書,去新竹看過「驚異派對」的加演場,但是「夜夜夜麻」上演的時候我(生不逢時所以)沒能看到原版。總之星期六是很期待的。

紀伯的劇本真是無懈可擊,演員也好,但是總有被黎煥雄搞砸的感覺。開場的四個七○年代的男人一字排開,從木吉他前奏響起我就開始止不住科科科的笑,從來沒有和這麼多人一起聆聽“Stairway To Heaven”的經驗,獨奏完Robert Plant的假音段落我幾乎都要開始甩頭了。

至於戲,不會講。

Monday, June 11, 2007

朝聖者

隔了將近一年,我的電器依存症依然沒有改善的跡象。iPod換了兩台,手機修了幾次。GRD賣掉了,換回來了GR1V。

六月十一日凌晨一點,Worldwide Develop Conference(WWDC),科技狂(如我)口中的佈道大會。看過幾次串流影片,我不得不懷疑蘋果教主Steve Jobs曾經向百貨公司或是購物頻道裡賣菜刀的推銷員取經,光靠一張嘴和幾張簡單的投影片就推翻供給和需求的那個叉叉,讓消費行為推升到非理性的層次。

Boom!

Terry Richardson 穿著 森山大道

回台之前途經香港,受小白慫恿,因此長途跋涉去了尖沙咀的Uniqlo買衣服。

Uniqlo是來自日本的連鎖成衣店,質料普通,作工普通,但價格非常低廉,比起路邊攤也不遑多讓。最近它們在原宿開了一間UT,(Uniqlo T-Shirt的縮寫),各色T恤用扭蛋式的塑膠包著,放在投幣式的販賣機裡,真是只有轉蛋民族才想得出來的玩意。Uniqlo這幾年開始與各種流行文化在T-Shirt這種媒材上進行合作,文藝爵士廠牌ECM有名的封面被直接移植成LOGO,漫畫家從荒木飛呂彥到手塚治蟲也各自貢獻出筆下的著名替身或原子小金剛作為圖案。而這一季開始,日本國寶攝影家森山大道荒木經惟的照片也開始被印刷在T-Shirt上了。

大坪數的店裡操著各式口音的男女拿著一籃衣服快樂而耐心的等著進試衣間。往上頭看竟然看見Terry Richardson掛著招牌眼鏡微笑著的樣子變成了代言海報。他是專門用傻瓜相機拍一些近似色情照片的時尚攝影師,Sisley/American Apparel等名牌都排著隊請他來替模特兒按快門。個人網站,Crizpy先生介紹的,必看,令人目眩神迷。

於是回家Google了一下,發現了這張照片。 Terry Richardson穿著森山大道的T-Shirt。

Saturday, June 09, 2007

Landed

下降時,機翼旁都是閃電。可得而知高速公路上必然狂風暴雨,午夜駛在一百公里的道路限速我只敢開七十公里,擔心雨刷何時會被打斷。

轉開電視,林曉培不知何故正在道歉,楊宗緯說是要退賽,我依舊不明白為何丁丁是個人才。不過馬英九和王金平談判破裂倒是早已知道,大陸中央台有個叫做「海峽兩岸」的節目,總是在八點的精華時段,請來「台灣知名人士」作時事評述,名為評述,卻更像是對著中央報告。在如此荒謬的節目中看見北一女故事裡率性耀眼的喬,怎麼說都奇怪。

當然更別說中央台新聞裡出現「本台記者在台北報導」時,光華商場作為背景的現場畫面。是啦,TVBS就在八德路嘛。

隔天早上從自己的床起來一陣暈眩,竟有種我為何會在這裡的感覺。

Monday, June 04, 2007

暴力

外表溫順,內心暴力。

覺得這種人很可怕。

我則是外表暴力內心也暴力的那種。

主題樂園

客人是一個長年穿著夏威夷衫和白短褲的老搖滾迷,六月才剛開始,他已經看了八次的Allman Brothers Band。今天同我說,他的連襟在South Carolina主持一間主題樂園。

“You know the Hard Rock Cafe, right? Now they got a Hard Rock Park!”

所有的載具都配備上最頂級的音響,拿Led Zepplin來當例子好了,Hard Rock Park準備把“Whole Lotta Love”設計成雲霄飛車,你當然可以想像到一邊失重翻轉一邊接受重搖滾Riff轟炸的感覺,但最妙的是整個搭乘的時間恰巧就等於這首歌的長度,所以Jimmy Page用Gibson Les Paul彈出來的著名前奏的大概適用在雲霄飛車嘎拉嘎拉往上升的時候,然後Robert Plant的聲音一出來就俯衝而下。“You need coolin, Baby, I am not foolin~”



我聽得渾身發熱。然後他接著說連襟為了這個雲霄飛車特地請來Plant/Page一起開會。“It's the best part!”

“But you know, he said they hate each other.” “But they need each other anyway.”後面這句是我耍嘴皮接的話。

“Not any more, not any more.”會議開到一半,Plant爺爺就氣沖沖的離開會議室。

總之,Hard Rock Park 2008年開幕。

Wednesday, May 30, 2007

Cat's In The Cradle

兩個多月沒有見過他,頭髮變長了,疲憊卻是一如往常。

而一個星期來腦中總是莫名響起這首歌。國中的時候聽著Ugly Kid Joe,他湊過來說:「這是Cat Steven的歌嘛!我知道。」然後我聽了十來年的西洋歌曲,知道那時候其實是他搞混了,好多人都翻唱過,Johnny Cash, Guns & Roses甚至Run-DMC,偏偏是Cat Steven沒有。明天吃早餐的時候也許我會告訴他。

Cats in the Cradle
by Harry Chapin


A child arrived just the other day,
He came to the world in the usual way.
But there were planes to catch, and bills to pay.
He learned to walk while I was away.
And he was talking 'fore I knew it, and as he grew,
He'd say, "I'm gonna be like you, dad.
You know I'm gonna be like you."

And the cat's in the cradle and the silver spoon,
Little boy blue and the man in the moon.
"When you coming home, dad?" "I don't know when,
But we'll get together then.
You know we'll have a good time then."

My son turned ten just the other day.
He said, "Thanks for the ball, dad, come on let's play.
Can you teach me to throw?" I said, "Not today,
I got a lot to do." He said, "That's ok."
And he walked away, but his smile never dimmed,
Said, "I'm gonna be like him, yeah.
You know I'm gonna be like him."

And the cat's in the cradle and the silver spoon,
Little boy blue and the man in the moon.
"When you coming home, dad?" "I don't know when,
But we'll get together then.
You know we'll have a good time then."

Well, he came from college just the other day,
So much like a man I just had to say,
"Son, I'm proud of you. Can you sit for a while?"
He shook his head, and he said with a smile,
"What I'd really like, dad, is to borrow the car keys.
See you later. Can I have them please?"

And the cat's in the cradle and the silver spoon,
Little boy blue and the man in the moon.
"When you coming home, son?" "I don't know when,
But we'll get together then, dad.
You know we'll have a good time then."

I've long since retired and my son's moved away.
I called him up just the other day.
I said, "I'd like to see you if you don't mind."
He said, "I'd love to, dad, if I could find the time.
You see, my new job's a hassle, and the kid's got the flu,
But it's sure nice talking to you, dad.
It's been sure nice talking to you."
And as I hung up the phone, it occurred to me,
He'd grown up just like me.
My boy was just like me.

And the cat's in the cradle and the silver spoon,
Little boy blue and the man in the moon.
"When you coming home, son?" "I don't know when,
But we'll get together then, dad.
You know we'll have a good time then."

Monday, May 28, 2007

隨意隨意

幾桌子人一起吃飯,敬酒勢頭兇猛得很,拿起酒杯測人深淺的古老傳統一下便演變成失控的車輪大戰。「隨意就好了,隨意。」「第一次喝酒來來來。」說著便把我的杯子給斟滿了。邊喝光自己的酒杯還瞄著我的動作。「乾啦!」

昨夜千杯不醉的結果是今晨頭痛欲裂。我的肚子該大了很多吧。可再也不能用吉他遮著了。

逛書店

去了虎門的書城。

知識在這樣一個量販店式的書城裡看起來十分廉價,事實上價格相較於物價水平也是出奇的低,而大概只要是書店都避免不了放上幾本教人賺錢的書:「新股民的第一本書」「新基民的第一本書」「溫州人和你想的不一樣」等等。

買了一本六法全書和一本工業設計材料概論,加起來一百一十五塊人民幣,喔還有一本薄薄的「反分裂國家法」,三塊錢,一瓶印有SHE頭像的可口可樂則是三塊五毛錢。

左拐彎上樓是音像城,一張碟五塊錢,帶回了吉姆賈木許全集,奇士勞思基全集和岩井俊二全集。兩百零七元。沒看見伍迪艾倫和馬丁史科西斯,悵然若失。

Friday, May 25, 2007

國際化

沒有網路的晚上,只好打開旅館的電視,三十幾個頻道裡除了幾台必要的中央台,各色語言都恰好分配到一點領土,於是螢幕上流過各種符籙般的字幕。少不了的NBC和CNN之外,阿拉伯文或是義大利文竟也各自擁有一個頻道。

看了一部法國片的尾巴,是碰巧前幾年在金馬影展看過,劇情大略是說一個美麗的移工女律師用輕巧的舞步,便優雅地滑過了所有修繕房子的痛苦和與工人的文化摩擦。我記得那時候她說:「你看,只要對人好,髒亂的碗盤廚餘就魔法一般的歸位了。然後打開門又是長得像休葛蘭的鄰居。多可愛。」與其時上映的「衝擊效應」一相比較,後者太著痕跡的說教便顯得匠氣。

回憶紛至杳來,在電視上看見沒能想再看見過的好電影,讓人咧開了嘴。我不願意說這個獨裁國家的好話,但比較之下,台灣電視的洋片台真像群忠實的好萊塢迷,或者根本因為本土化得太過徹底以致像是處在鎖國的黑暗時代裡。聽著要去英國的阿翔在一旁抱怨著練英文聽力都只有雜訊不斷的CNN和永遠的ICRT,倒人胃口的台灣媒體阿。

“Thank Those Who Across The Sea To Enrich Our Country.”片尾打上的英文字幕如是說。此記。

Wednesday, May 23, 2007

旅行用書

僅僅帶了兩本,一本是張大春的「小說稗類」,一個是波特的「競爭策略」。都是讀完三遍之後,仍然能發現新趣味的書。而且從哪裡翻開都夠讀下去,讀到哪裡閤上也都無妨。

Saturday, May 19, 2007

Blues Run The Game

我很久沒有這麼認真用吉他抓歌了。好難喔。

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是在Simon & Garfunkel的專輯Sound of Silence重發版的Bonus Track,今天查了資料才知道,原來不是Paul Simon寫的歌,是Jackson Frank的歌,Simon Garfunkel只是翻唱。

然後應該去年吧,另外一個我頗喜歡的美國團Counting Crows發的現場專輯“New Amsterdam: Live At Heineken Music Hall”裡面也收了這個歌,我猜應該是演唱會的安可曲,他們這幾年越來越不行了,幾乎僅是為了蒐集癖的理由我才買了CD。剛聽的時候只覺得這首歌好熟,可是iPod轉轉轉怎麼就找不到數烏鴉有這首歌,後來才猛地想起是Simon & Garfunkel的,比不懂人多了一點看門道的樂趣,就覺得滿足了,有點可笑。

講這麼多我還是不會彈,我是剩一張嘴的部落客。

聽一下。

Friday, May 18, 2007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愛惜一點?」「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說要走?」「可不可以換個版名?」「可不可以不要再來看我們表演了?」「可不可以不要亂彈?」「可不可以客氣一點?」「可不可以有耐心一點?」「下次可不可以直接跟我說就好了?」「可不可以原諒我?」「可不可以不要上班?」「可不可以不要臭臉?」「可不可以早點睡?」「可不可以有一點禮貌?」「可不可以顧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讓我等你有空的時候?」

「因為我不知羞恥。」「因為我不知羞恥!」原來我真的不知羞恥,竟然可以連說三次。

阿,一直「可不可以」有點像陳昇。

Por Que Base

我的西班牙文極其有限,不過幸好有學會這幾個字。Que是“What”,Por Que是“Why”,Porque兩個字連在一起,就變成英文 “because”。

天母的知然堂是分開來寫的。“Por Que Base”

去年11/11知然堂開幕之後展覽已經換了三輪,從一開始的放心放手攝影展,到現在的 “Remains”展出太平洋兩端不同的廢墟。我每一輪都去了。和貓玩耍,把玩了五十幾台的古董相機,敲了古董打字機,然後第一次進了暗房看見放相的機器。我真的喜歡這個地方,工讀生都怯怯的但是充滿熱情,像是這個地方的樣子,傻氣美好並且叫人心疼。

「這個是我們配合這次主題的做的筆記本,可以參考一下喔。」他們的聲音是連賺你幾個錢都不好意思的語氣。開幕半年之後,終於想起自己可以理直氣壯的賺點錢,卻又偷偷臉紅的樣子。

它不是一個成功的展覽場地,它不收費,不賣照片。我不知道它要怎麼繼續維持運作,究竟能夠撐上幾個月?天母的租金、固定的水電、每次策展時照片輸出和DM印刷。這些龐大的支出不用打算盤就知道它的虧損程度,應該是把褲腰帶勒得再緊都活不下去,但是整個空間的氣氛又是如此天真爛漫,若是以一種資本主義的角度看,完全是需要一個念藝術管理的MBA來上下其手一番。

攝影這門技藝我還只是門外漢,像人家問我這個歌為什麼好聽一樣,到處去問各路門派的人這個照片為什麼好看。所以我不敢說展出的照片究竟好到哪裡去,但是希望大家在它還撐得下去的時候去看看。

然後他們最近在徵星期五的音樂演出者,想當然爾沒有Pay,更不具備樂生院啦反貪腐啦那樣的政治正確。在這個大家都急著紅急著賺錢的年頭,唉。

Thursday, May 17, 2007

Sister Morphine

讓我想想八卦小報會怎麼樣寫這樣的故事。

記得那對喜愛賴在床上嘟嚷愛與和平的戀人吧,John Lennon和Yoko Ono,他們是在倫敦一間藝廊認識的,不過起先可是那個Paul McCartney先到那裡去附庸風雅,John才認識前衛藝術家Yoko的。那間畫廊的主人叫做John Dunbar,他有個正妹老婆,用我們這個世代的比喻應該說像青春電幻物語裡面的蒼井優那樣,無邪天真的樣子讓誰第一眼看到她都想搶回去當自己馬子。那個時候The Rolling Stones一票人也都在那邊混,他們當然無一例外的巴巴望著那位畫廊老闆娘,首先行動的是現在六十好幾還在舞台上猛扭屁股的Mick Jagger,天雷勾動地火的兩個人發現女方懷孕的1968年,她和John Dunbar名存實亡的婚姻關係都還繼續著呢。

老闆娘的名字叫Marianne Faithfull,我想講的其實是她的故事。

她拍過高達的電影;她是滾石合唱團共同的女朋友,但是Bob Dylan,Jimi Hendrix和Pete Townsand都想拐她上床;她在All You Need Is Love那個全球轉播的錄影現場裡乖巧合著“Love, Love, Love”的無辜模樣,讓你聽到條子到Keith Richard家裡破獲「毒蟲轟趴」現場,她除了一條毯子之外什麼也沒穿的消息就更引人遐思。她墮胎兩次,她變成毒蟲。然後流落大街。

搖滾史上被翻唱多次的經典“Wild Horse”副歌其實是她嗑藥嗑翻了昏死過去時候的囈語,“Wild horses, Don't drag me away”竟然就這樣變成了所有滾石慢歌裡面最令人心碎的段落,擁有最強前奏的“Symphany of Devil”是她借給Mick Jagger的一本書。如果說Eric Clapton和George Harrison的謬思是“Layla”小姐,滾石合唱團的“Sister Morphine”就是Marianne Faithfull,“Sister Morphine”是一次用藥過度過後她寫了一首關於搖滾巨星躺在醫院病床上等死的歌,The Rolling Stones把他收在“Sticky Figger”裡面,但是沒把她列在詞曲創作人的名單上。

她用自己所有的青春擁抱六○年代。她所有的創傷和所有的不快樂,都變成了搖滾名曲。

Monday, May 14, 2007

抱怨文,不喜勿入。

退伍之後,有點犯懶,就連blog都提不起勁來寫。以致先知型的文章都被人插了頭香

我去了一家財大氣粗的跨國公司面試工作,全國招募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嘴唇上有顆痣。我懷疑是否在二十一世紀所有的熱錢都跑去中國的現在,留在台灣的中階經理人只能是這個德行,中英文夾雜的口氣才是外商?面試不順利的過程就甭提了,我實在無法一邊盯著別人的痣一邊擺出誠懇的表情。不過也就是壓榨供應商嘛,跩什麼阿。談話中我的火氣就大了起來。

晚上才去聽絲襪小姐,女巫店的專輯首賣會,限量的專輯表演前就全都預購完了,499手工製作。

有點煩,我明明知道歌也很美好,那些演唱完販賣的手工產品也很美好,自嘲自己村山小學是上市公司也很美好。

但我只對下午自己去陪笑的的樣子感到一陣噁心。

Thursday, May 10, 2007

槍子

晚上七點鐘左右我從公館站坐上捷運回家。坐在海軍藍的博愛座上自己難免有點羞怯,不過幸好車子裡人不是太多,我索性掛上耳機用搖滾樂掩飾這份尷尬,聽起強哥介紹的Blonde Redhead,然後翻開王安憶的散文集,莫名其妙買下了,只得好好把她看完,可是她大談大陸的電視節目演員和港台大陸電影譯名差距,真讓人頭昏腦脹。

我用力把頭往後抬,伸展我酸痛的脖子,剛巧列車從地底爬出駛進了圓山站。恍神的瞬間車廂裡的氣氛突然有些異常,要知道通勤的人們習慣彼此的動作,因此多一些少一些都會感到不大自在。

他們怎麼全都看著同一個方向?

我狐疑的把耳機摘掉,轉過頭去面向車窗,是承德路的方向。到站了,車門外傳來奇怪的聲響。

砰!砰!砰!

然後門緩緩關了起來。「是槍聲啦。」拉著扶手環的男子對他的女伴說,像是一瞬間就從微微的震驚回復過來。

Tuesday, May 08, 2007

親愛的主唱大人

舞台上吉他手和貝斯手賭爛的要死的表情,毫纖畢露的投射在大螢幕上。

其實我沒想到這輩子還有現場看到糯米糰合體的一天,所以我也不期待他們再次聚首的模樣是掛著微笑穿著白色道服的造型。看來多年前的恩怨情仇似乎還是沒有消解,我想組樂團畢竟不像是黨內初選,一個晚上同志們就可以把數月的攻訐抹個乾淨,也許後台裡有我們更加無法想像的氣氛。

只剩下穿著雨鞋掛著大眼鏡的的主唱仍然使勁的炒熱場子,儘管我周圍的小孩子們都不耐煩的咒罵表演的冗長,他唱的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歌哪,曾經可以自信的唱著「我的歌迷現在在這裡!」在二十一世紀的場子,仍然只能用無語問蒼天的口氣說「我的歌迷,現在,在哪裡?」,帶著頑皮豹的腳步的他,形單影隻的蹓躂到舞台左右,台下沒有幾隻手臂舉起來,這樣更顯得處境尷尬了。所有的人都和他作對,團員、觀眾、還有像是頒獎典禮致詞過長時候逕自落下的簾幕掛鉤。

當「蒼蠅女郎」前奏的Slap響起,我還是高舉雙手嘶吼出歌詞每一個字,並且幾乎要流下淚來,貞沒想到真能夠再一次聽見現場呀。被不耐煩的群眾包圍著的我,大概可以體會到他的心情了。

Friday, May 04, 2007

油/水

大多數關於環保的爭辯通常圍繞著兩個主題,石油和飲用水。

退伍前做了一件蠢事,我的小五十騎下福林橋時,由於疏忽大意等種種藉口,不幸的在離加油站兩百公尺距離左右熄火了。兩條腿只好權充引擎,晃阿晃的溜下橋靠邊停。

選了一個多喝水的寶特瓶,我像個二愣子ㄧ樣排在機車隊伍中間,等著工讀生替我九五加滿,而周圍笑的最大聲的要屬載我來的同梯胡先生。

水和油究竟誰比較貴,這應該可以暗示一些我們的環境指數吧?雖然其實我也沒辦法解讀。

18元的多喝水寶特瓶可以裝滿的九五無鉛汽油共值新台幣15元。

老兵八字輕

退伍的第一天就上吐下瀉,應該與前一晚被學弟猛灌啤酒又被大家抓去浴室阿魯巴脫不了關係,捧著馬桶往裡面嘔的全是泡沫,最後連黃色的膽汁都吐了出來。

老兵八字輕,但是明明我就有打退伍阿。

Wednesday, May 02, 2007

結束了

心裡一個偷偷的念頭是退伍前的一個月,每天都持續不斷的一天一篇更新blog,但情緒或是瑣事常常一併報到,以致於每天撥出一個鐘頭在電腦前寫作也變得很困難。尤其遇上週末假期,往往是回到家就已經超過當日十二點了。

那麼終究是沒有能夠達成。

並不如ENA所說的,大張旗鼓的宣佈退伍。不過明天,真的就結束了。

謝謝大家。

Tuesday, May 01, 2007

社交困難症

我說我反應很慢,她說我應該是深藏不露型,想了一想應該都不是。

關於那些應對進退得不得宜的事情我還是沒辦法好好地弄清楚。怎麼樣的臉部表情才看起來不會太驕傲,或是太輕率?也許太嫩或是太熟都不好吧。適當的時候抓搔頭髮讓人覺得自己是害羞的,起碼在廿五歲之前對年長女性都算還有用,現在應該還是可以裝可愛的年紀。

我覺得最難的是如何拿捏中斷談話的時刻,一個笑話便足以開場,或是一杯酒。但是漂亮的結束談話太難了,一個終止式必須優雅,相對來說安排前奏就簡單得多了。

在捷運站上遇見別人的姊姊,聽說要結婚了,大概因為就是這樣所以看起來好漂亮。我塞著耳機所以沒有聽到她叫我,於是她拍了我一下肩膀。我又無法按捺地抓了頭髮,盤算著從石牌站到士林站的距離該說些什麼,如何拿捏好時間可以在車門打開前做個小結然後輕巧優雅的轉身離去。

姊姊沒有給我機會。

「我要坐到信義站先過去那邊囉」,她遙指著車頭的方向。能做到嘎然而止這樣的境界,果然還是隨著年紀增長而熟能生巧吧。

而我可能需要一張自己的名片,也許以後就不用煩惱終止式的問題。

Monday, April 30, 2007

節目

這主持人似乎集合了所有令人討厭的特質。他饒舌得像一隻娘娘腔的九官鳥,時時用英文單字賣弄的打斷來賓的講話,我不太相信他會是一個真正喜歡音樂的人,音樂只是他脫口秀節目裡的背景伴奏而已,我這樣想。不然怎麼會有音樂節目永遠無法好好的放完一支歌呢?總是會想到什麼無聊的瑣碎的事情,逼著他把音量旋鈕轉小然後湊著麥克風說上一兩句,我幾乎可以想像錄音間裡他像個過動的猴子一樣糟蹋每一個旋鈕。最令人髮指的是,難得安靜不講話好好放歌的時刻,好不容易歌聲經過了橋段要進入副歌了,旋律都為了情緒醞釀著,他又忍不住把麥克風給打開,和著副歌哼唱強迫聽眾接受他的破鑼嗓子。

幹,我只不過想好好聽支歌阿,你就不能暫時,三分鐘,閉上嘴嗎?

今天的節目來賓很有趣,也許是因為這樣有趣的緣故,他才罕有的在節目尾聲留下一分半鐘讓她對歌迷說幾句話(也讓我罕有的聽起節目來)。但三十秒後他又忍不住湊趣幾句。

「啊呦,其實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來賓好不容易拿到發話權了,卻有點迷茫的樣子,像她自己的表演現場。「我來說一下對你的感想好了,最近我都開我媽的車跑來跑去,就會聽到你的節目。你都會哼著歌興高采烈的樣子。」

主持人於是用鼻腔發出一些表示自己很尷尬的聲音。

「可是我會想這個人真的好熱愛自己的工作喔,才可以一直保持這個狀態。」狀態,她很愛用狀態這個詞。才搞得小文青都狀態狀態的誦念。「我就覺得我也應該像他一樣熱愛自己的工作。」

就這樣,五月了。

Saturday, April 28, 2007

男子漢

阿強(他是男子漢)
「他媽的搖滾樂。」

1999年,全國熱音大賽這個奇怪的活動還是樂器青年們趨之若騖的大拜拜,那ㄧ次的北區初賽在新公園舉辦,大師兄還是強辯的鼓手而不是1976的,而那一次強辯全部的團員都拿了當屆的最佳樂手。染了滿頭金髮的超級吉他手小花,還沒有被退學抓去當兵也還沒有開始幫陳珊妮彈吉他,彈完強辯之後戴上一頂漁夫帽就變成了失控的團員,大會像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裡,風格類似當年鋒頭正健的Third Eye Blind,而不是「半成年主張」合輯裡面那種令人尷尬的歌詞。第一次上台的XL,唱了「來去叫春」。凱比鳥也上台了,貝斯手串了十來顆效果器,宣稱要奪下最佳貝斯手。那是每個團都想藉著比賽一戰成名的時代。

八十八顆芭樂籽的阿強弄了一個團也上了台,幾乎每次表演都會戴著棒球帽赤裸上身的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讓我聯想到一條勃起的陽具。團的名字叫做「水獺最屌」。表演的時候台上站得滿滿是人,有直笛、有伸縮喇叭、鼓和貝斯,記得好像還有一條狗吧,一夥人在比賽規定的五分鐘內,儘可能的用嘴巴和樂器發出各種聲音,很清楚那絕對不是什麼反形式的前衛音樂或是現代音樂,很清楚明白的他們只是在。惡搞。

下台之前,剛走了幾步的阿強像是記起什麼似的,匆忙回過頭對著麥克風:「他媽的搖滾樂!」

那年我高三,留著蠢蠢的髮型,談著蠢蠢的戀愛,渾然不知幾個月之後自己就要被旁邊的女生甩掉了。

是阿,真他媽的搖滾樂。

電腦喇叭播著阿強剛放上Streetvoice的「花椰菜」,學弟說這個唱歌怎麼這麼難聽阿,我沒說話,逕自把我電腦裡所能找到最難聽搖滾樂都放出來。Lou Reed, Tom Waits, Yoko Ono,然後再放一次芭樂籽。

Tuesday, April 24, 2007

生活是肥皂香水眼影唇膏



是有點娘沒錯。

但是這個印度的檀香肥皂真是令人不可自拔。家裡的快用完了,我有點發慌。

Monday, April 23, 2007

肖像



大步邁向攝影師之路的黃國恆幫我拍的,我好像難得有這種表情,一派天真。攝影師罵我說,洗出來的相紙不要嚷著要圖檔,娘們。

不過李大師說像Bill Gates/直銷型男?

Sunday, April 22, 2007

It's Easy... To Say Goodbye.@海邊的卡夫卡

能夠的人就輪流拿起木吉他走到圈圈裡,給大家唱一些自己拿手的歌,不能夠的,光是站在旁邊拍著手笑著,也會因為想靠近點不由自主的移動腳步,不經意的就給了身旁的人溫暖。這經驗有點像是每次在野外過夜時,都要圍著火堆,看著它從火星亂冒的樣子燒成一堆灰白的餘燼,星期五晚上的卡夫卡就像是一次痛快的營火。

我不能確定的事情是,這個晚上拿著吉他上台的他們會有多少人和音樂漸行漸遠,會有多少人還留在終夜不眠的溫羅汀裡唱著歌。搖滾歌手總是這樣來來去去。

即使這些真誠的聲音只存在一個晚上也好,我想我多年後還是會記起Easy和他的白色吉他。就像灰白的餘燼還是有燙傷人手的熱度,。

Thursday, April 19, 2007

轉型

還、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就是轉型綜藝。(不要再當文藝青年了,綜藝青年比較酷炫。)

Wednesday, April 18, 2007

望著螢幕幻想我會成名

風格平衡在大安森林公園開唱的那個星期六早上,恍惚的我在博愛路和武昌街口意外的造成了一起交通事故,前方同樣是要左轉的車為了閃避行人緊急煞車,後方的我反應遲鈍,我的和他的保險桿因此都受了損傷。

於是在悶熱的十字路口等車險人員抵達,和另一位當事人無言對望了近一小時之後,我才終於上氣不接下氣的奔上重慶南路Starbucks的三樓,咖啡桌的對面是兩個久候多時的年輕設計師。

得過獎的年輕設計師,語氣和神態都一派自信,大約和幾年前的我一樣,覺得憑著手中握住的美麗事物就能改變世界。然後我們的對話似乎陷入了一場僵局,我覺得我的角色像是那種覬覦別人口袋裡面東西的販子或掮客,也就是本土商戰連續劇裡面的反派角色。「你知道嗎?」幾次欲言又止之後,留著長髮的設計師才終於講出心裡的話︰「其實我們比較在乎是不是能夠成名,賺不賺得到錢倒是其次。」

所以我想起「白色巨塔」裏面,那個愛婿心切的岳父,上身微向前傾越過矮桌盯著財前五郎說︰「人的終極慾望就是名望。 有了名望後,錢和人都自然靠過來。」

看著電視眼睛動都不動/我的偶像名字叫做高凌風
拿根香蕉當作我的麥克風/關在房間完成我的明星夢
我很青春可是沒有青春痘/身材苗條沒有去過媚登峰
誰能幫我完成我的明星夢/給他摸摸大腿那又算什麼
讓我換上奇怪的小褲褲/凱達格蘭大道上面狂飆舞
給我工錢雖然不到兩百五/可是滿街妹妹通通說我酷
可是光鮮生活總是被忌妒/日子久了越過就會越孤獨
不是我不明白/還是我唱太快

題外話是糯米糰五月六日將會出現在台客搖滾演唱會,點連結進去可以發現是四人組合(有洪峙立!)。

Tuesday, April 17, 2007

包法利夫人們

謝幕時導演在台上向著音控台招手要來麥克風。「真多話。」我啐了一口,我的女伴連忙制止我,似乎我的音量即使在眾人的譟雜的拍手聲裡都顯得不太有禮貌。

還是要說一遍我不懂得戲。只能把他當作我相對熟悉的小說來看。也許正因如此我才喜歡林奕華和他的戲,舞台上搬演的是我所熟悉的材料,施耐庵張愛玲福樓拜或是羅蘭巴特。林奕華對待文學/劇場的方式,讓我聯想到週末我重新看了一遍的「小說稗類」,裡面提起中國的說書傳統,其實恰恰給了舌燦蓮花的高手們機會,在定本的章回裡增加各自的細節,於是酒樓茶肆裡失落的文字才真正變作了有血肉的影像。同樣的「武十回」讓不同人說來也許把西門慶踢下樓的方式便有千百種,而割了潘金蓮頭的武松前往酒樓尋仇短短的路程,善於操弄時間者也許又可以依功力分三集、五集、或是把當日的事蹟分成九集在天橋底下輪流不停的播放。將故事片成一片片重新以自己的意思組合,也許才是具有一個現代說書人身份的劇場導演所應該承繼的傳統。

可是作不好就尷尬了,也許是因為這次的包法利夫人是有頭有尾的故事。不像是水滸傳本來就有章回,無論何時嘎然而止,也能有無窮的韻味;也不像「戀人絮語」裡面那些可回收的對白,有容易分解的性質。戲裡面電視直撥節目的橋段,平庸無味到令我即使想仿效那些多智的評論家,給予情節一些霸道專制的意義,都失去了動力。

似乎過於嚴肅了,可能是因為過於失望吧,或是因為看不懂。

照例來提一下名人好了,我和金士傑坐同一部電梯上六樓,背著書包的他,即使是在噓噓的時候也是一臉嚴肅(我沒有跟蹤他啦)。

Monday, April 16, 2007

一個部落格的主體性

昨日在中正廟廣場等待出發的號角,站上戰車輪流講話的人聲越過旗幟模糊的蒸發在我們上頭的空氣裡,人們不得不開始細瑣的閒聊,使得時間彷彿凝結了一樣,一如等待大團換場的空檔裡,無比的悠長。

因此才發現每個寫部落格的傢伙都和我一樣,每天都盯著自己網站流量分析的數字報表,宛如拿捏時間計算何時進場的操盤手。除了留意自己網站的外部連結之外,最讓人感興趣的是整體關鍵字考量。

2007年1月1日開始,本部落格的關鍵字搜尋次數如下:
范哲敏/78次(你看我就說有人暗戀你) 黃士勛/22次(你明明就想紅,麥假) 熊爸+鼓手/18次(果然是金旋獎最佳樂手) 林強+自我毀滅/39次 征露丸/5次(其實日本來的百草丸也是不錯,最近我都吃這個) 千里之外+吉他和弦/1次(昨天回家看香港金像獎頒獎典禮,周杰倫唱現場好爛) 士勛/15次(真不愧是...帥哥喔) 謝沛倫/2次(謝媽媽這個應該是妳吧) Bob+Dylan+歌詞+危險心靈/1次(怒的你有把這個寫進去嗎) 博物館+地下+溼度/1次(這...這是要查什麼阿?) Pablo/1次 謝沛霖/1次

我想這個部落格出現最多次應該是「 我」這個字吧,可是沒有人會在網路上找自己的。

Sunday, April 15, 2007

混水

強哥問我說你幹嘛去淌樂生混水。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所以只好趕緊改變MSN對話框裡的話題。我還是無法整理一套邏輯,好好說服自己,要站在哪一邊。藉口可以是當我們無法獲取充分的資訊之前,延遲自己下決定的時刻看起來就高深莫測一點,酷一點,聰明一點。然而真實人生畢竟不像是法律系的考試卷,對於事實的敘述可以採取全知的角度,方便你做價值判斷。其實就算是法律系的考試卷,我的分數通常也都差勁的很。

我沒辦法毫不思索的就把黃色布條綁上額頭,我也沒辦法和黃士勛一樣在大街上興高采烈對教育部大喊「三隻小豬挺樂生」,我甚至無法組織一篇像樣的文章,像那些知名的部落客或是研究生一樣。

我還是不想選邊,可是我也沒辦法冷漠。

Friday, April 13, 2007

落落長問卷

1. 你現在正在聽什麼?
Wasted Little DJs/The View Uncut二月份附送的CD

2. 哪一首歌會讓你感傷 ?
Vegetable/Radiohead

3. 世界上最討人厭的歌是哪一首?
花兒的新歌,你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4. 你長年以來最喜歡的樂團?
Dave Matthews Band

5. 你最近新發現的團體是哪一個?
Band of Horses

6. 最棒的女聲是誰?
Joni Mitchell

7. 最棒的男聲是誰?
John Lennon 和 Paul McCartney合體

8. 你最常聽的是什麼類型?
搖滾樂

9. 你會聽什麼振奮精神?
Tonight, Not Again/Jason Mraz,聽了會很快樂的現場演唱會

10. 你會聽什麼平靜下來?
Beth Orton

11. 你看的最近一場演唱會是那個?
演唱會的話是正義無敵、Live House是廣仲+Easy

12. 你現在最常聽的團?
Kings of Convenience

13. 最討厭的團?
蘇打綠

14. 會讓你沉思的歌是哪一首?
和你巧遇在這裡/Project Early

15. 你認為全世界都應該跟你一樣很愛的樂團是?
The Beatles

16. 最酷的音樂錄影帶是?
Virtual Insanity/Jamiroquai

17. 你會在臥室放什麼音樂來助性?
藍調。

18. 你會玩樂器嗎?
會。

19. 曾經在演唱會的人群上玩過人體衝浪(mosh pit)嗎?
沒有,我不敢。

20. 你待過樂團嗎?
有。

21. 有跟音樂人約會過嗎?
嗯。

22. 你會希望自己成為音樂人嗎?
一點點。

23. 就你所知最棒的小女生團是哪個?
我不喜歡小女生團。

24. 你最近一次在廣播/CD…等上所聽到的歌是?
廣播是庭竹的雨聲,難聽到爆又一直打,真該死,要利用張雨生也該寫好聽一點啊;CD的話是Neil Young的Love In Mind,好好聽。

25. 你對古典音樂有什麼想法?
是數學。我就是數學不好才念法律系。

26. 你對鄉村音樂有什麼想法?
我只有喜歡Ryam Adams,他好棒,早期Whiskey Town幾乎是鄉村樂的Nirvana。Wilco其實也很棒。

27. 你對死亡金屬有什麼想法?
扮裝秀。就去死啊,唱什麼歌。

28. 最近一個你看過的大團演唱會是?
MUSE

29. 你是groupie嗎?
不是喔。

30. 你會聽用外國語言唱的音樂嗎?
會喔。

31. 你最想搞哪一位有名的音樂人?
莫文蔚,算音樂人嗎?

32. 最糟的演唱會回憶?
繼續演唱會,我喝得爛醉有點糗。

33. 最好笑的演唱會回憶?
糯米糰青春鳥王演唱會,在@live二樓,他們做了一個大砲,余光耀猜拳輸了被罰戴上安全帽鑽進去。

34. 最悲傷的演唱會回憶?
Pennylane在The Wall Tribute To張雨生,明明知道要解散了又要跟樂迷假裝沒有,太悲傷了。

35. 你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本地團體是?
濁水溪公社。

36. 如果你能變成一種樂器,你會想變成什麼?
豎琴。

37. 你會聽廣播嗎?
開車的時候。

37. 你看音樂頻道嗎?
十年前豬頭皮還在MTV主持嗑音樂的時候一直看,蔡依林去參加MTV新聲卡位戰的時候也有每一集都看。

38. 你會跟隨排行榜,如前40名嗎?
不會,可是我聽的都會上排行榜。

39. 你曾遇過任何音樂人嗎?
有啊。

40. 你的朋友/親戚…等有人是音樂人嗎?
有啊。

41. 能描述你目前心情的歌是?
歡喜就好/陳雷

42. 能描述你的生活的歌是?
Stock In The Moment And Cant Get Out Of It/U2

43. 你能說出你所聽的團的團員名字嗎?
Dave Matthews, The Beatles, The Rolling Stones, The Police, U2, The Smiths, Smashing Pumpkins,啊,總之只有大團才可以

44. 一位音樂人的外貌會在你所聽的音樂裡,佔有重要的地位嗎?
不會,可是如果比莉唱「和你在一起」應該就沒辦法。

45. 你最想與哪位音樂人結婚?
想了很久,放棄。

46. 最喜歡的電影原聲帶是?
失戀排行榜。

47. 你會穿樂團T恤嗎?
蠻常的。

48. 承上題。你對穿樂團衣的人有何感想?
盡量不要穿黑色的比較好。

49. 你覺得自己屬於哪種音樂的次文化?
我是屬於主流文化的。

50. 現在哪一首歌在你腦中迴響?
Rescue Blues/Ryan Adams,剛剛電視重播「衝破封鎖線」,竟然是片尾曲。

51. 你會在洗澡時唱歌嗎?
會。

52. 承上題。如果有的話,為什麼?如果沒有的話,為什麼沒有?
洗澡的時候自己的聲音比較好聽。

53. 你會選擇跟音樂人結婚,或是自己當一位音樂人?
自己當。

54. 你的伴侶的音樂品味對你有多重要呢?
相當重要。

55. 若Hanson(唱”Mmmbop”的那個團)搬到你家隔壁,你會上前去自我介紹,還是準備去痛扁?
會在隔壁一直放。其實很好聽啊。

56. 性、毒品和搖滾樂,你喜歡哪個?
搖滾樂吧。

57. 你在煮飯時會聽音樂嗎?
我。

58. 你會在廁所唱歌嗎?
上廁所的時候不會。

Thursday, April 12, 2007

歡樂英雄

我想再說一下子古龍。

人家說武俠小說不貼近現實的原因之一就是會武功的人似乎永遠不需要為經濟問題煩惱,整部笑傲江湖裡面,從來就沒提到岳不群是怎麼養活華山派的一大家子人的。楚留香是一個賊,左手來右手去、段譽是一個王子,右手來左手去。剛從蒙古出來的文盲郭靖則活脫脫是個大漠來的「潘仔」,幸好訛詐他的黃蓉後來變成他馬子了,至於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更像是個經營個人品牌的政論名嘴,只要亮出名號就可以能騙吃騙喝,一踏上酒樓多的是人請他吃飯。

能想到的唯一例外是古龍的中篇「歡樂英雄」。小說裡的四個主角老是在挨餓、老是在找錢,住在除了一張大床之外什麼都給拿去當鋪裡換錢的「富貴山莊」裡,過著一種彷彿嬉皮的生活。整個故事的情節就是繞經濟問題上打轉,不太打架,不像是李尋歡(就是小李飛刀)或是楊過,硬是要愁眉苦臉的演完大半本小說。然而除去經濟問題,四個人自由快樂、熱情純真的樣子,卻是不存在這世上,非常理想化的人物典型。

王家衛的電影和眾多武俠小說相比竟然莫名的實在許多。張國榮演的西毒是殺手經紀人,如此一來,這個經濟體系就合理的被建構出來了。

歐陽鋒對洪七說:「因為我知道你肚子餓。其實我留意你很久了,我看見你蹲在那堵破牆下,動也沒動,看你也不像是病了。你這種年輕人我見得多了,懂一點武功就可以橫行天下,其實走江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會武功就有很多事情不能做。你不想種地,又不屑去打劫,更不想拋頭露面在大街上賣藝,那你怎麼生活?武功高強也得吃飯。有一種職業很適合你,既可以幫你賺點銀兩,又可以行俠仗義,你有興趣嗎?考慮一下,要快一點,你知道的,肚子很快又餓的。」

阿,突然想起,我的blog經常被嫌棄長度不足,應該都是古龍著名的短句害的。也許大男人主義也是。

Wednesday, April 11, 2007

孫玉伯與Vito Corleone

我喜歡古龍勝於金庸,他的小說充滿了電影般的張力,高手的對決場面往往像是長鏡頭的凝視,哲思式的對話也像是充滿獨特節奏感的劇本。「流星、蝴蝶、劍」是他比較完整的一部小說,雖然不免有他慣常虎頭蛇尾的缺點,但與其他只是為了賣字換酒的作品比較起來,看得出來是用心寫過的。

週末好好的看了「教父」,才猛然想起聽誰說過這整個橋段是抄科波拉的,也許是倪匡說的吧,故事的開頭都從家族宴會開始,黑道老大一定有個暴躁又性慾強的兒子,一定有個軍師型又一肚子壞水的養子,故事裡一定有個一臉窩囊樣偏偏又愛耍帥的男主角。

後來邵氏影業改編的版本其實也很不賴,前陣子國片台有重播,誰抄誰其實不很重要了,那個無間道也是這樣嘛。

Tuesday, April 10, 2007

心痛II

為了未解決的不明原因胸悶,從三軍總醫院的汀州院區來到成功路二段的內湖院區。

下意識開了過頭,看見德安百貨才知道要迴轉。遲到的我匆匆忙忙上了二樓,不耐煩的女治療師要我脫了上衣站在慢跑機上,接著把一小片一小片冰冷的電極板黏貼在我的胸膛上。

步伐緩緩隨著機器的履帶移動,接到機器上的十來條電線因此晃蕩著,我看著自己的心臟透過這些金屬線不停在儀表上跳動著,跳。動。著。我狼狽的跑完了十五分鐘,她用力撕下拋棄式的電極板和許多的透氣膠帶,我泌出的汗竟讓我自己在空氣中顯得有點猥瑣。

「看起來沒什麼事嘛,很正常。」

好吧,既然如此就繼續我那些不良習慣好了。我的身體應該,還年輕吧。

Monday, April 09, 2007

孽障

今日參加一場工作的面試。

終究還是逃不過這一關哪,我還是想知道這個社會究竟是瞧不瞧得起自己。於是穿上熨平的襯衫、卡其色的長褲和一件得體西裝外套。猶豫該不該戴上眼鏡之時,民生東路的十字路口竟下起雨來,淋壞了我梳櫳過的頭髮。「梳櫳」這個詞用得糟透了,由來是妓女首次接客之後,才能把垂著的辮子「梳櫳」成髻。

想一想,用得其實也沒那麼差,不過也是把自己給販賣出去的方式而已。

然後,才知道要進入這樣的集團裡當個螺絲釘,還是得接受許多階段的面試,要有好多好多人喜歡你才行呢。即使未必真心喜歡這份差事,但是想討人喜歡證明自己比人行的劣根性還是跑了出來,孽障。

孽障啊。

只得繼續比下去。

Monday, April 02, 2007

「小心玻璃」

星期三請了假去The Wall聽廣仲和Easy,開場前買了預售票的觀眾就在外頭大排長龍。廣仲的表演讓我有些失落,雖然吉他技巧好像又更厲害了一點。兩張EP,很多的演唱,他已經知道什麼樣的動作,會換得坐滿地板的觀眾大樂,但是單純因為表演而產生的快樂,好像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星期五晚上我為木吉他換上一套新的弦,原來的那套弦大概是從去年的這個時候就使用到現在,灰塵落在琴橋旁,指板也因為指尖的油脂和角質不斷累積漸漸變了顏色,換上了弦擦乾淨之後之後就又可以發出正確清脆的聲音了。接著我把剛從拍賣網站上標回來的糯米糰同名專輯放進PLAYER裡,跟著刷上幾個和絃。主唱的聲音不像是後來的「巴黎草莓」裡那樣香甜,整張專輯還是個龐克團粗野不馴的樣子,只管在麥克風前拉開喉嚨,大聲唱。

日本的搖滾漫畫Beck裡面有段話,不知道是不是那個長了一粒大痣的錄音師大石圓說的。他說純真的力量只存在於剛開始的樂團身上,很容易就會消失不見,是極脆弱又珍貴的力量,而他想捕捉的便是那樣的聲音。

是了,那時候他們應該還沒有找到女王陳珊妮當配唱製作人,貝斯手余光耀還留著長頭髮,而馬念先看起來離現在時尚達人的模樣甚遠。

隔天的大安森林公園電話亭裡,無獨有偶的,風格平衡樂團唱起「情人節的笑臉」和「蒼蠅女郎」,都是這張專輯裡面的歌,彷彿我是為了聽他們表演而預先複習似的。

Wednesday, March 28, 2007

男人的東區

上當記

光華商場。

不像是樂生院或者蘇花高,太過嚴肅的涉及生態環境,或是人權正義等議題。餵養了一整代人對於電子器材焦慮的舊光華商場説拆就拆了,據說光華橋的結構老舊因此有安全疑慮,不過誰知道呢?沒有那種橋在店在,橋亡店亡的悲壯,店家只安安靜靜的在舊址周圍散開來,形成新的聚落。新光華商場還是一樣的擁擠狹小,來往的顧客仍然帶著嗜血的眼神和永遠不大夠的現金。

購買電器的事情好像說過了好幾回,漸漸的我已演化出對新科技的抵抗力,不再像是剛學會xxx的青少年(老媽你應該在看吧?),每有新產品就像焦躁的猴子無法自拔。現在的興趣是看著同行的夥伴,為了荷包和慾念不知如何取捨而苦惱(譬如說,虛榮的黑色Mac Book和划算實惠的IBM R40),左右為難的幾乎要掐死賣場的業務員。

照片左側是兩位將前往扶桑國進修的準留學生,本次光華商場之旅的苦主李大師和惡劣的電器達人范先生,右側則是同梯幫我做的任天堂Mii頭像,頗符合我一臉譏笑的現場表情。

Monday, March 26, 2007

命名學

看報紙的時候看到中文姓名產生器的作者,利用他寫出來的程式為自己賺了不少外快。程式的資料基礎是蒐集每年大學入學考試的錄取榜單,然後淘汰掉各種奇僻古字,如此一來便能取得一百個均值的姓名。

也許對小說家或編劇是有利的工具,然而就我擔任行政執行處條碼機一年多來的經驗,現實人生畢竟還是要新奇有趣的名字才能立時琅琅上口。

謝三次/許三腦/郭得獎/鬆春風/劉燈龍/林雨淋/么四合

難以描述那天謝三次先生光臨本處的時候,整個單位都騷動起來的盛況。

Thursday, March 22, 2007

早安晨之美

早安,晨之美

我還是時常想起我們假扮成三明治人的那個草地音樂祭,那時候第一次看到廣仲的表演,那時候他幫剛剛發行獨立EP的葛洛力彈吉他,「住在高架橋畔的男孩」當年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少男少女背著相同顏色的Baby Taylor琴袋散發出來青春無敵的氣息,其實比在同一個綠草如茵的大操場上苦哈哈的叫賣寒愴的三十塊單曲的我們惹眼多了。那時候我其實很羨慕他們。

轉眼間,師大分部司令台上面略帶羞澀的男孩子,已經變成收音機裡的萬人迷。死氣沉沉的辦公室,「對阿,對阿」的副歌一出現,僵屍霎時都從墓地裡醒來探頭探腦的。真是可比John Mayer的吉他金童阿!華人音樂世界裡,能夠找來郭宗韶和李守信當節奏組,比起John Mayer找到Pino Palladino+Steve Jordan組成的三重奏,還要讓人驚呼人生的確是不公平阿!(喂喂喂可以這樣嗎裁判?)

廣仲3/28在The Wall有表演Easy一起,Easy也是這一輪民謠搖滾大賽的男單種子,聽說預售票已經沒了,大家現場排隊吧。葛洛力和這位太太3/24則要幫小白熊電台當發片特別來賓,在女巫店。最後呢,安靜兩年的小草地二年級也要動起來了。

然後我也可以準備退伍了。

Tuesday, March 20, 2007

心痛

我不理解為什麼遇到挫折悲傷失望的事情,老祖宗會使用「心痛」這兩個字?即使內分泌和幹細胞都離我很遙遠,但不是應該由腦袋管理這些情緒嗎?雖然有些時候胸口還是有空空蕩蕩,像是乘著雲霄飛車從高處滑下來失重的感覺。那就是心痛的由來嗎?

我在請假事由那一欄填下:「心痛」

照了心電圖,醫生敷衍的揮揮手說什麼事都沒有。讓我離開。

我想也許是太多酒精和咖啡因了。

Friday, March 16, 2007

我如何成為一條鹹魚

約當俠女寫文章的那四個小時,我們在Mojo Cafe談著相類的主題。

咖啡店的大片玻璃窗透進溫煦的陽光,小圓桌上的筆記型電腦慵懶的運轉著,各種國籍的客人呷著手工咖啡,太過布爾喬亞的情調。談話最後落在究竟什麼才能夠使上力道,改變社會。已經不再相信搖滾樂了,法律制度看來也是行不通,那麼...?

非常悲哀的結論,錢和暴力。近似獨裁者的想法了。如果我能夠成為一個有用的人,像是Bill Gates夫婦和Warren Buffett,也許可以多做一些事情。

我付了一百塊讓他們去登報紙,應該不至於像穿著紅色衣服的詐騙集團吧?

Sunday, March 11, 2007

達人

非關紀大偉當年的得獎小說。

凡是技藝,發展到極致俱能成為產業的基礎,像那些鑑人的IPod背面據說都是日本老師傅手工打磨光亮的。畢竟只是傳說,我是無法想像如何手工業能夠實現如此的產能。而曾幾何時,往電器產品上貼保護膜也成了一種技藝。硬式的液晶螢幕叫做TNT的技術,目前廣泛的被採用在諸如數位相機、隨身聽、或是電動玩具的顯示裝置上。明明已是抗磨損的堅固表面,心理上卻總有一種他是脆弱易碎的印象,於是便要往他它上貼一層,膜。

彷彿撕掉之後,那些時光就不在顯示屏上留下痕跡。

看著對面的范先生,往它新買的NDS-Lite上,貼上一併買下的保護貼,無限欣喜的樣子像是剛完成了珠穆朗瑪的攀登旅程一樣充滿成就感。我是不幹這種事的。因此“Lan-Noua"便是我親厚的替代役夥伴對我過度磨損的IPod共同的評語,台語裡面是接近「邋遢」的意思。

(不過怎麼也沒有把IPod丟到洗衣機的李漢強“Lan-Noua")

Thursday, March 08, 2007

雞餔包,你還在看傷痕文學幹什麼?

看完了王剛的英格力士。

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對一種離我如此遙遠的題材這樣著迷?幾乎要變成一種不可自己的狂熱。然而就算我認識的那個共產黨青年,真正到新疆做了一整年掃盲運動的教師,說起黑格爾頭頭是道的他,本質上仍然是充滿了小資情懷要做大款的,和我一樣在安逸時代成長的孩子。文革的十年,就和披頭四離我一樣遙遠。

藍博洲的「幌馬車之歌」或張大春的「將軍碑」離你不都ㄧ樣遙遠嗎?雞餔包。

電影「超級大國民」得金馬獎的時候的時候,我也不過是一個除了荷爾蒙什麼都不知道的國中男孩。直到老爸某個夜晚在小轎車上說,就是那個二二八,才讓祖母的父親拋下她逃進山裡去,讓十來歲的祖母一人獨自進了警備總部接受訊問。警備總部到馬場町刑場,不論從形而上或形而下的意義來說距離都不遠呢。之後從小南門站出口去上學,經過愛國西路時都難免不寒而慄。

雞餔包,你還在看傷痕文學幹什麼?

(blog through Goggle Document, test one two.)

Wednesday, March 07, 2007

媽,我在這!

吃完晚餐在客廳看新聞,正巧是馬唯中部落格裡沒有提到她的總統候選人老爸的事。

「那你有沒有部落格?」
「有阿。」

「我也要看,你有沒有偷罵我?」
「沒…沒有啦。」

「是打謝沛霖就好了嘛?對不對?」
「.............」

Monday, March 05, 2007

小團體

某些時刻不自覺的會毛骨悚然起來。

深夜漫遊在相片社群裡,隨機點選陌生人的作品,才為那些取景角度和豐富顏色而驚嘆,一跳轉之後,這陌生人不過是哪個朋友的朋友。以為自己正享受著迷路的氣氛,回過頭其實只是在某個祕密結社的春酒會場裡繞圈打轉。

而演唱會不論大小,不再需要呼朋引伴了。即使打定主意今晚就要把自己深深埋在狂歡的群眾裡,只要一來到售票口入場處,善意的招呼客氣的寒暄就一湧而上把人淹沒。彷彿身處在「衝擊效應」或是「愛是你愛是我」這類的群戲電影裡,不論戲份排名都是一家人。

又像是夜夜夜麻裡的口白。「彷彿全世界只剩下這五個人而已。」

Sunday, March 04, 2007

牆的聯想

我念過的那所明星市立高中以自由開放著稱,然而學風凋敝之後自由開放的那一面,似乎多表現在學生的生活紀律上面。

偶而回到母校旁的福州乾麵,吃著乾麵和魚丸湯緬懷自己逝去的青春歲月時,總是會看見年輕的學弟翻越與人身等高的圍牆,從他們手腳俐落的程度便可以分辨入學的前後,有幾次還會看見來參加社團活動的女校學生也怯怯的學習起翻牆動作,隔著街道都彷彿要聞到高中男孩興奮炫耀的荷爾蒙氣味。

牆是改低過的,五月天MV裡把書包甩到牆外頭人才接著翻出去的鏡頭,那種高度大概是在大盤帽的時代出現吧,據說是曾經有哪一任老校長,因為翻牆逃課的風氣太盛,考慮過把牆全都給拆掉,當時學校的教官紛紛勸諫,最後才變成現在豎著幾根鐵條意思意思的這模樣,鐵條有點麻煩,有一次翻牆的時候我就不小心把喜愛的外套給扯破。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六七年前第一次去大陸,沿著兩線道的高速公路從上海一路開到南京的中山陵。熱得要命的南京午後,拖著步子上了長長的梯級卻在門前看見連主席送來的花圈,直讓人倒胃。中山陵修整得極是整潔,當時不禁暗忖隔海的國民黨不知道暗地使了多少銀子在上頭。中山陵旁邊是明孝陵,臭頭朱洪武的大墳,各式石刻奇獸和文武百官沿著石鋪神道兩兩呆滯的對看著,非常絕望的站了幾百年。

母島的獨裁者的靈堂,和這些倚著紫金山風水絕佳氣概萬千的帝王陵寢比較起來,格局真是小的可憐。一對輓聯格局倒是大的。

生活的目的在於增進全體人類之生活。生命的意義在於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

Friday, March 02, 2007

尋找威利



穿著紅白條紋的毛衣掛著圓邊眼鏡。獨一無二的男孩。

究竟為什麼這個遊戲會變得如此令人沮喪和焦慮?總是有莫名其妙的人要穿著式樣相同的的條紋衫混淆視聽。明明知道他就是在那兒,其實不會亂跑,在這個時間和空間都被限定的世界裡只要花點耐心就找得出來。找到的時候遊戲結束得又讓人不知所措。

我最怕的事情是自己可能正看著他卻不知道。最糟的是我知道他應該一直在看著我哪。

真是小孩兒書,只有小孩才有這樣的耐心,可以一直興致高昂。

網路上找到的應該是不用付錢的尋找威利

Thursday, March 01, 2007

Yo Yo Ma's Cousin

萬小齊送給我一張版權不明的光碟。Jack Black的新電影,"The Pick Of Destiny",裡面全是骯髒下流的笑話材料,然而又散發著童話故事一般的光彩。我喜歡Jack Black的原因不是因為誇張的肢體或是著名的髒話貫口,我喜歡看他表演那種自己不是很滿意自己,偏又膨脹自己弄得河豚一般滿身是刺的樣子。

小時候看林語堂的「生活的藝術」,大師的說法是伶牙俐齒絕不是幽默,而當一個笑話說出口時,一個人發笑就會有另一個受到傷害,所以說高明的幽默應該是開自己的玩笑,像是出現在劉墉書裡的老生常談,但因此我永遠記得國小五年級的學期評語。

我長大了之後才知道,原來國小老師都有一本祕密的參考書,裡面提供各式各樣的評語,從品學兼優到蕙質蘭心一應俱有,老師不明白學生的時候可以逕自援引胡亂搪塞。評語由兩兩成對的成語組合而成,經過一個學期的努力上學,老師給的上半句評語通常會是些好話,然而那一次的好話我已經記不明白了,只記得下半句是這樣子的。

「勿以調侃他人為樂。」

個性頑劣以此見之。十幾年後的現在還是有人說我尖酸刻薄也算是其來有自。

Wednesday, February 28, 2007

幸福點點點

最近流行幸福點點名,用網路可以傳遞幸福的種子。

雖然我妄想著自己被部落格串連的程度,有如High Fidelity裡的Rob Fleming(又是這本書這個他,真老梗)渴望被問到五張荒島唱片排行榜一般,但是真被點到了,我的腦袋也像是主角大人一般空白。幸福?點點點。

被點到了這件事本身還蠻幸福的,但是正視自己的需要啦喜愛啦缺憾啦這些事就一點都不幸福了,事實上我還蠻害怕面對自己。再加上朋友都被我得罪光了,要想到接下來點誰也很難(真丟臉阿!)所以這一次我決定當個扭捏的俗仔,拿喬不填。

真是萬分抱歉啊。

倒是點我的兩個人的Blog才真正豐富有料,值得一讀。分別是趕稿劇作家英國留學生

Tuesday, February 27, 2007

花兒

蓮蕉花炮仗花

分別是蓮蕉花和炮仗花,陪爸媽去北投後山散步的時候拍下的,我最後的GRD照片了。

蓮蕉花是傳統的嫁妝,男方要準備的,嫁娶當日拿到女方家種下。容易栽種隨便就能開成野野的滿山,果子又結實纍纍十分飽滿的樣子,如此暗喻著新人婚後多子多孫多福氣的美滿人生。把果實剝開以後,會露出黑色的種子,又變成鄉下小孩的串珠項鍊了。

炮仗花則都選在二三月間開花,容易攀緣在其他物體上成長,石板牆壁便藉機取得一個柔軟輕薄的假象。橙紅色的花序微向下垂,像極了將點燃的鞭炮。一喜氣洋洋起來便無法無天了,選過年時候開放,狠狠地把在同一個舞台上的八重櫻撂倒了。

都是我媽講的,像一堂戶外生態教學課程。

Saturday, February 24, 2007

台北晚九朝五


在我家後山,可以俯望台北市的夜景。是我在跨年假期的某個清晨五點多拍的。

這個場景是183 Club和戀愛女王看夜景談戀愛的地方,電影裡面太假的動畫煙火過場之後,他們兩個便老套的開始接吻起來。

幾年前我和一個北京博士生在他臭不可聞的宿舍裡閒聊,他說他只要再過兩年之後就可以拿到香港居留權,然後想去台北看看。當時我不免半優越的期待著他的為什麼。

我記得他有點不太好意思的這樣說:「看了台北晚九朝五,對那種生活十分羨慕。」不知道當年的新銳導演戴立忍與暢銷女作家成英姝是不是想過這也是另一種台灣魅力,也許比傳說要開拍的F4合體台灣觀光偶像劇更有力道。

正義無敵與宇宙塑膠人

進行了九個年頭的新年假期家庭旅遊,這一次來到東勢林場。缺了準備考試的弟弟,三個人大年初一的晚上在小木屋裡等著輪流進洗澡間。靜默中我的媽突然對我冒出一句:「回家之後,我要去福客多買正義無敵演唱會的票。在中山足球場嘛對不對。你要去嗎?」

上大話新聞暢談轉型正義,留著長髮沒有畫上屍妝的Freddy,是個邏輯清晰並且對台灣社會做出正向思考的好青年人。起碼我媽媽說她看完叩應節目之後這樣覺得。所以我有點困惑要怎麼跟她解釋228那天,舞台下可能會出現撒著漫天冥紙的景象。雖然她一次就擁有兩個會彈點樂器的兒子,但是她的荒島唱片裡有蔡琴的老歌和蘇芮的花若離枝,又曾經在我高中成果展,準備上台彈Stairway to Heaven木吉他前奏之前氣氛正是凝結之時,大喊謝沛霖加油讓全場鼓掌,我其實很怕她在搖滾演唱會場地內發生不可預測的事情。

我在家裡的角色有點怪異,離開家門的我,根本就是那種朋友眼中的鐵杆本土派/泛綠人。儘管如此餐桌上,偶爾我媽還是會很不爽的說:「阿所以你現在是變成泛藍的是不是?」搞得餐桌氣氛十分凝重。如此的背景之下,關於正義到底是不是無敵或者究竟遲不遲到會不會到的問題,更要小心謹慎的回答。大過年的。

爸爸剛好洗完澡出來,情勢便適時的紓解了。電視上開始播那天正義無敵的記者會了,我爸說:「林強也有連署喔!那這個宇宙塑膠人是誰?」我說就布拉格春天那件事回家我拿本書給你看。

我恭敬的奉上了「地下鄉愁藍調」,並為他翻開到宇宙塑膠人那一頁

「這是誰?」「陶曉清的兒子。」說完之後我便隨即出門赴約。

隔天早餐的時候,老爸說昨天那個書現在我已經看不太下去了,那種文學的。「要有一點夢想、理想,才能夠看下去這種文學的書。」

其實,最近我也是慢慢看不下去了。

Wednesday, February 14, 2007

文明人

看了Where的blog忽有所感。

阿城的短篇小說集子「遍地風流」裡說了這樣一個故事。關於公共廁所的。

彼時的公共廁所僅僅用薄木板各自隔開,共享的一條長溝其實是個微型的桃花源。小國寡民、雞犬相聞。

老吳、忘了帶手紙的老吳、問別人借。一敲隔板才發現隔鄰的四人全都沒帶手紙,於是只得等待第五個人來,挺是一種百無聊賴的患難之誼。

等了一個鐘頭,該扯的淡都扯完了,仍是無人進來。老吳突然站了起來,繫好褲子,說:

「我的晾乾了。」

Tuesday, February 13, 2007

明日博物館

120 Days ii

高架橋下,這裡據說常常被用作Fashion Show的展演場地。

我與時尚產業相去甚遠,最近能夠拿出來說嘴的,大概只剩認出Ben Stiller的Zoolander裡面,Tom Ford和Tommy Hilfiger各自在電影裡面扮演自己,雖然僅止於此,但看電影的時候能多一些些樂趣總是好的。順道提之,Zoolander(名模大間諜)真是……好看吶,Cinamax有時會重播,看了一定會喜歡。

一開始就扯遠了,照片裡是明日博物館的外觀,帶著厚厚夾著各種博物館入場卷的筆記本,方從日本返來的李漢強憤怒的指出說這個發著藍光的計數器,根本是抄襲朝日電視台的外牆,而且做得很粗。他指點我,如果去東京的話應該往該地一遊。說實在的我沒有能力分辨到底像不像啦,如果是界門綱目科屬種的搖滾音樂我還有點能力區別。至於這個......另一個角度看,起碼比較便宜嘛,你知道嗎,LED要發出白色的光可就貴了,要他發藍色冷光是最便宜的也是最基本的光。

theFlowmarket裡面的貨架上陳列了各式難以分解的空瓶空罐,然後標上諸如美好明天、道德勇氣之類的標籤,真的可以把他買回去,用三十塊或是六十塊不等的價錢,看樣子也是賣掉了不少。我想展期結束之後仍然會有許多產品會滯銷,畢竟不是每個標語都同樣吸引人,不受寵的家庭價值大概只能拿去資源回收吧。樂活,樂個屁。

范先生剛才又提醒我一次地球快要毀滅了(東京到二月的現在都還沒下雪),故有感。我看還是毀滅「不做夢」這首歌好了,「接連三個暖冬」這種歌詞一直唱下去地球真的會過熱燒掉。

Monday, February 12, 2007

離開、不留痕跡

週末沿著桶後溪一路從烏來走到宜蘭,協助Raven舉辦LNT的訓練,踏著泥巴行走的同時、不停的仰頭摘除塑膠路標或是彎下腰撿拾垃圾。LNT這個簡寫一直讓我聯想到美國的賣店Linens N Things。事實上用Google查找關鍵字LNT,大賣場的順序也是排在Leave No Trace前面。

Leave No Trace是美國傳來的,在野地裡活動的人們如何好好的與大自然相處的方式,主要的七項原則如下:
1. 事先計畫並準備
2. 在能耐人類踩踏的地表行走及紮營
3. 妥善的處理垃圾
4. 將你所發現的任何東西留在原地
5. 將營火的使用及對環境的衝擊減到最低
6. 尊重野地裡的生命
7. 請尊重其他的旅行者的權益

Leave No Trace/離開不留痕跡,充滿詩意的想像,似乎可以同時成為科幻小說和私小說的題材,或者,廣仲的單曲。


順帶一提,最近的可口可樂廣告歌,聽起來像是廣仲唱的,好聽喔。

Sunday, February 04, 2007

網路與書

不,不是要說出版社的事情。

要說的是honeypie/馬世芳的「地下鄉愁藍調」。書賣進了網路版06年開卷十大好書評選第一名,事實上它也是誠品華文創作類前十大的叫座書。裡面的內容載於五四三音樂站的他個人版的精華區供人讀取久矣,想到一些樂壇八卦需要確認的時候,honeypie的個人版便是參照與自己記憶裡的片段是否相符合的最佳工具,如果說真有唱片訓詁學這門課,旁徵博引的哈泥派一定能夠成為選課時最熱門的講師。我在它出版後兩週後買下,儘管說裡面的內容早已透過各種網路媒介一再接觸過了。

逛誠品書店的人和逛五四三音樂站的是同一批人嗎,那閱讀三少四壯集和訂閱地下鄉愁藍調部落格RSS的呢?有多少人像我一樣,閱讀過內容後還是為了拿著紙張翻閱的觸感而到書店裡買它回家?那那些從沒有在線上挪移滑桿和游標的購買者,又是因為什麼而掏出錢來?

Wilco的洋基狐步飯店或Radiohead的複製人A在全輯上傳後,依然默默的賣成了白金唱片。我只能推敲這樣的行銷手法在出版業也一樣行得通。已經深陷這個網路世代的我,再也無法推測上圖書館和泡二手書店那些老靈魂的想法了。

下午的一齣戲

穿著二十週年紀念T-Shirt的工作人員,焦急的說你現在再不進去就遲了,這第一幕很重要,不進去的話之後的笑點會接不上。

畢竟我還是沒有進去。

一齣戲,只要錯過了開始關鍵的十分鐘,十分鐘之後的指涉辯證,你只能靠當下演員的肢體動作、隔座觀眾的情緒反應、神出鬼沒的小道具努力推敲、一再重複的辭彙,推敲那十分鐘該是什麼樣子。十分鐘像是一小時、一百小時,在我的想像裡拉長成無限的時間。

即使買了由印刻出版、李國修在扉頁簽上名的劇本書,演員的口白都已經毫無遮掩的攤躺在我眼前,那消失了的十分鐘仍在生活中每個角落陰魂不散。

不許遲到,不許錯過,不許離開。

Saturday, February 03, 2007

牙疼記II

床頭板上,擺著泡在雙氧水裡面的我的智齒。

戴著口罩的謝醫師前額微禿,但是有著和他的經驗不相稱的年輕聲音。我下了決定割開牙肉之後,謝醫師像是老道的攝影師,邊和模特兒扯著不著邊際的話題,年紀、職業,邊要她除下衣服,如此一來才能捕捉到她最放鬆美好的姿態。

這招對我一點沒用,即使整張臉都覆蓋著手術用的綠色布幅只留下嘴巴大小的裂口,麻藥的針頭一探進來,肌肉還是一片僵硬。

幸好麻藥十分靈驗,除了鉗子把骨頭從深處扯開來的聲音讓人極度不適之外,並沒有太多痛苦。

所以不像上次,這次我把牙齒帶回家了。

啊,上排的牙齒是要丟到床底下嗎?

Wednesday, January 24, 2007

征露丸

止瀉良劑,氣味腥臭。

小時候來自伏桑的范先生跟我說,征露丸的由來是日本人在日俄戰爭的時候開發的。「征露」就是「征服露西亞」的意思。他說因為日本人去俄國打仗的時候水土不服都一直拉肚子,所以軍醫就發明了神祕的黑色藥丸之後日本就打贏日俄戰爭了,傻不愣登的我對這個故事一直深信不疑。

剛剛回到宿舍的時候,隔壁床的在吃征露丸,突然想起這個故事的我突然半信半疑了起來。

Google了一下,原來來龍去脈是這樣,所以說跟范先生的說法還是有些出入嘛。

Tuesday, January 23, 2007

雜誌


我想我還是靠星星活著的人,從幾種曾幾閱讀超過一年的雜誌也許可以略見一二

前幾年對彈貝斯這件事還存有一些熱情,恩師江大推薦我可以訂閱Bass Player,除了必要的名人專訪之外,裡面還有一些技巧專欄可以做練習參考。有點擔心自己看不懂這種像是器材情報的刊物,不同的木頭/拾音器/電路,而且上面定價又是算美金的。江大於是用一種,嗯,循循善誘/音樂掮客的口吻說:「你看個一年就會看懂了。」唉,所以我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看個一年之後,就跟音樂教室退訂了。那些效果器評鑑上的星星實在離我太遙遠,台灣也沒有太多友善的樂器行可以肆無忌憚讓人把玩樂器,而且到底我只是拿樂器來耍帥而已。



然後開始對戶外活動產生興趣以後。只要Backpacker在誠品架上擺出來,就會乖乖的掏出錢帶回家。是美國的戶外雜誌,介紹各種露營技巧、祕密的登山路線還有各式的裝備試用報告。Backpacker每年三四月還會推出一份特刊,叫做Backpacker Gear Guide,像是戶外裝備的新武器大觀,它一一列出定價和圖片,讓你不必去REI這樣的戶外大賣場比價。還會列出當年度的編輯嚴選Editor's Choice,不管是老牌的Dana Design背包或者新奇個人烹飪爐具Jetboil,往往在公佈榜單之後重新在市場裡紅一次。按圖索驥的我著實也這樣買了不少便宜大碗的裝備,但是其實適合老美的東西,拿到台灣的鳥賤中級山來使用卻不是太適合,想想看,躺在砂岩上看著星星的白種人,怎麼能夠設計出適合在滿是小黑蚊的中級山使用的露宿袋呢?所以想到這點閱讀了一年半之後的我,沒辦法好好繼續了。



然後才是Uncut,英國的音樂雜誌。那一陣子在Tom Waits Cafe混的時候,殷勤的鬍子老闆總在沒客人的時候大聲播放著他剛拿到的免錢試聽片讓我聽,而在有客人要招呼的時候,就充滿歉意的拿他吧台後的Uncut給我看。伴著西曬的日光第一次看Uncut的時候就覺得比以前看過的Spin、Q、或是Rolling Stones生動有趣。我一邊興高采烈的閱讀著各種樂壇八卦,一邊覺得這些星星真是給得有道理之至,於是乎一拍即合。然而那家店老是沒什麼客人,免錢的雜誌也不大好細看,於是就一直買到現在了。

(要不好意思的說,當兵之後,每一期假掰的PPaper我都在發行日當天恭恭敬敬的從便利商店請回辦公室,罪惡但愉悅的閱讀包益民和許舜英的對談。)

Sunday, January 21, 2007

數位落差


換成吃底片不吃記憶卡的相機之後,生活中多了許多的樂趣。送到店家沖片的過程像是用硬幣刮開彩券上的銀漆一樣讓人充滿期待,而按下快門也多了些謹慎,拍出自己喜歡的照片,機會當然也多了些。

五歲的弟弟有個時髦的英文名字叫做Benson。他喜歡偷親我的手背,然後要我把他高高舉起來,然後趁我雙手沒有空閒的時候,偷偷用他的小手打我的臉。頭很大,我猜大概佔了他體重的三分之一。每次抱他都像是做重量訓練。

他是難得肯好好讓我拍照的小孩,不會被一臉兇相的我嚇到。不過這幾次拿相機對著他的經驗讓我重新對數位化生活這件事情感到有些挫敗。對著他的大頭按下快門之後,他總是親親熱熱的擠到我身邊搶走我的相機轉到背部翻找剛拍完的預覽圖,然後口齒不清的說:「我~要~看~」天知道我的液晶螢幕除了閃光燈和調整日期的顯示屏之外全無他用,而我又要怎麼跟他解釋底片這個東西是什麼呢?

「怎~麼~沒有?」他哭喪著臉。而我也哭喪著臉。

Wednesday, January 17, 2007

...你騙我...還說很好走

你騙我

攝於檜木池旁。黃國恆怨毒的眼神,讓我良心十分不安。

「對不起!我也沒料到會這樣阿!」

是的,附上誰也沒想到的太加縱走

Tuesday, January 16, 2007

Hosee

前幾個禮拜我和人打架。與其說是打架,不如說是我打人,客觀衡量的結果是這樣沒錯。

口角、對峙、互相推擠、像鬥雞一樣高舉尾羽示威、撂狠話、觀察環境、觀察觀眾、衡量對手、尋找出手的時間。這些步驟其實可以反覆循環或是隨機排序,在動手之前拖上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嗯,不過我省略了這些看來似乎必要的步驟。

覺得自己像是被關在籠子貼得太緊的老鼠,終於耐不住互相嘶咬起來,歸咎環境的不適應是有點沒品的,拳頭落到人家身上我還是挺興奮的。好吧,真的像軍教片的劇情,在結局來臨之前得來上這麼一段。

真不幸,以後自己再也不能冠冕堂皇的說「我嚴正的譴責暴力」這類垃圾話了。

戲後

去看了新銳劇作家的戲,太平洋瘋人院,似乎要大紅了。

評論一個作品是困難的事情,尤其又是認識的人的作品,不免會有多餘的幻想和牽扯。我其實打從心裡敬佩那些認真的擺弄理論的文藝研究生們,可以如此堅持不動感情的分析一個又一個文本,對我來說,也許只有喜歡或者不喜歡吧,那是頻率痛調是否合拍的問題,雖然喜歡的東西依舊讓我生出一些八股無聊的副產品,不過那又是別的問題了。

我很喜歡這檔戲,是提神的喜劇,很趣緻的觀察。我只能純粹從聲音裡推敲想像原來劇本創作時的場景,但據說演員在我看的那一場又脫稿,所以究竟真相如何,真是不得而知阿。

正嘗試著把劇作家給我的傷痕文學風劇本唸出聲音,很好玩。但想起在牯嶺街小劇場門口等待入場時人們互相打量對方的「台北藝文場景」(李漢強語),又變得一點都不好玩了。

太加縱走三日

所謂的太加縱走是從太平山走到加羅湖。全線都在宜蘭縣境內。

高山湖泊總給我許多想像,可能瑰麗的紅色或是清奇的藍色,沒有看見之前景象就像是揭盅前的骰子不停滾動變幻。同時等高線也給我許多想像,在五萬分之一的地圖上,一個方格是兩公里,預定的路程畫過疏密不同的曲線,在腦袋裡腰繞或是輕裝攻頂。

這些美麗的想像在出發後兩個小時變成了惡夢。太平山的瞭望台上註記著可以看見對面的大霸尖山,而霧濛濛的山氣使得視線僅僅能落在畫出山稜線的解說牌上,現在想來也許那是老天爺給我們的小小暗示。「不要進去喔,孩子們!」

穿越了瞭望台旁標示著遊客勿入的黃色警示線,鋒面造成的雨滴就開始掉落了,從那一刻起我的衣服和登山鞋就沒有乾過,我的名牌Goretex風雨衣和名牌Goretex登山鞋在百分之一百的相對溼度下起不了任何應有的防水作用,雨水一路滲進我的名牌排汗內褲裡。路程要不停不停的穿越長得太茂密的比人高的箭竹林,而富含水氣的竹葉像情人溼溼的手的留住我的身體,好吧,我就這樣被她拖住,在山裡多待了四個小時走不出去。

那時才覺得自己本質上還是個書生,電影裡面周潤發和章子怡的舞蹈是在嘲諷著這樣的窘迫。

以前每看見在綁上樹枝的塑膠路條都覺得不環保得噁心,也許像是本格派的推理小說迷一樣的那種心態,認為在野外活動就是應該要用指北針地圖和自己的登山知識硬來,路條有種代/帶客登山的感覺,然而在路跡難辨而天色一直黑下來的時刻,看見黃色紅色的路條在前方,聯繫起前人和現下,有種莫名的感動和安心。足以溫暖在不停積聚水流的山溝裡緊急紮營,或是身體停止活動兩分鐘就冷得從牙齒開始不停延展到全身的顫抖的我。

三天下來折了一支Leki登山杖(天阿它是鈦製的)、壞了一片LCD螢幕(我心愛的Natura Black呦)、鏽了一把Leatherman工具鉗(那發亮的藍色阿!)、扭了我的右腳踝和左手腕、以及不知是被箭竹或是芒草碰傷的,皮膚上大小不等的刮痕、當然還有因為穿著同一件溼透的內衣和內褲引起的少許溼疹。

小小的收穫是,從山上返來打開電腦,Google Reader累積了三天共一百多篇的Engadget RSS,那些像是置入性行銷的科技新知,對於原來在山下是個十足御宅族的我一時間顯得一點也不重要了,生命誠可貴。(不過也許是因為MacWorld和CES都結束了的關係)

照片明天會沖洗出來,然而得要祈禱我的底片相機正常運作了。相片會騙人的,山上沒那麼美好。

Friday, January 12, 2007

1/12~1/14

太加縱走

都要出發了,可是食物還沒買。有點煩惱,服役中的悲哀。

Tuesday, January 09, 2007

人氣王

誠品書店陳列了整個牆面的暢銷榜上,有這樣的的書:「教你如何成為人氣王」

不知為何讓我想到駱以軍。駱胖的小說裡,無論長篇中篇短篇這樣的情節都若隱若現,宛如攀附在文字上的鬼魂:一個理著大光頭的國四班重考生,如趕屍般在下課後的街上排著隊伍,痛苦的盼望著原來的國中同學們在街上認不出來自己;或者,功課很好的小胖子,祕密的籌劃離家出走,要「徹底的消失」在所有認識自己的人的生活中,於是夥同童黨躲在氣悶狹窄的祕密夾層裡,要等到上學的群眾都散光了,才能偷偷離開去打天下。

要躲藏起來,任誰都找不到。是一種非常堅決的意志。

猥瑣的胖子在他的小說裡進入中年時,這樣的難題還是無法解決。他只能把祈求改變的方式,寒傖的寄託於每個星期兩三百塊錢的樂透花費上。

這樣永遠憂慮抑鬱的作家,大概永遠不會翻開「教你如何成為人氣王」這樣的書,真可惜,那也許可以解決他的難題。

Sunday, January 07, 2007

求婚記

求婚記

我目睹一場求婚過程,心裡有很多說不清楚的什麼,愛的能量真是太正面了,十分強大。

Saturday, January 06, 2007

Dear Catastrophe Waitress


那些對於女服務生的遐想,說出來令人害羞,像是夜半作成的一些奇怪的夢境。

氣溫驟降的下午,擁有一大片落地窗的咖啡店裡,穿著黑色圍裙的她給推門進來的你一抹溫暖含蓄的微笑,即使她回頭就周轉於一張張方桌之間,給不同的客人遞上她的笑容,你還是從踏進店裡的那一刻就忘記外頭的大寒。

或者阿,熙攘的市場裡,老遠就聽見了她朝氣十足的衝著你打招呼,那聲音和她叫賣的檸檬紅茶一樣,摻了過多的糖因此甜的發膩,喝下之後嘴裡盡是化合之後的酸澀。

還是會認為她的微笑和招呼都只為了你,只有為你。

Let Go

不只是腳掌與油門貼合的那個動作,讓你掌握一種自己的身體竟可以讓龐大機械運動的奇異感和充實感。

而是,曾經乾燥穩定的手緊緊抓牢過,卻因為自己不中用的手汗漸漸抓不牢了,產生一種把手放開之後的恐怖想像。一個又興奮,又沮喪的感覺。

Thursday, January 04, 2007

童年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春天~」

我們的童年畢竟和羅大佑的不同。當紅的漫畫書是七龍珠和灌藍高手,至於歌詞裡的諸葛四郎和真平,那些連環圖僅僅能作為一種研究先民生活史的材料而已(唉,我必須承認我就是那種喜愛考古的人,我知道究竟是誰搶到那把寶劍)

在不能亂搞的執行處裡面,他們偷偷灌了超級任天堂的模擬器,那是十年前的遊戲主機移植的。熟練的操作著瑪莉歐世界或是越南大戰裡,那些橫向捲軸遊戲裡自由自在移動著的角色。坦白承認不會打電動的我便惹來一陣陣的訕笑。

「靠,你到底有沒有童年阿?」

我的童年裡曾有過一台任天堂的紅白機,玩的是非常基本的坦克大戰或是雪人兄弟之類的遊戲。我總是沒辦法從闖過一個又一個的關卡中,得到太大的意義,那種磨練操作搖桿的技藝對我來說太過費事,螢幕上的跳躍閃避老實說更讓我膽戰心驚。我有興趣的還是遊戲中的故事。譬如說總是成為劇本原形的復仇/詛咒情節,後來Play Station 2出了鐵拳之類的3D格鬥遊戲,看著范用不同角色打通關,出現的不同結局就讓我有好多的幻想。後來個人電腦裡的RPG(Role Play Game)才真正讓我著迷。裡面竟然涵蘊了這麼完整而巨大的世界阿,而這世界僅僅存在於幾片磁片或是光碟裡!

駱以軍的「降生十二星座」,大概就給了朱天心如此的震撼吧。 (我沒有往臉上貼金,謝謝。)

我從來不是電動少年,以後也不可能會是。但是我好喜歡看其他人順暢的操作著角色,即使我只是偶而下場被人恥笑那樣,也無妨。只要一群朋友在一起便無限滿足,不管我是不是只能蹲在一旁喝著以前的可樂或是現在的啤酒。

Easy



Easy的空心吉他讓人想到那些早期西洋的民謠歌手,Paul Simon的編曲或者那些Led Zepplin少數的民謠風格的搖滾樂。那是我永遠遙想著的,賦予一些也許並不存在的意義的美好時代。

也許只是我過得太壓抑太安全。

看見宛如從一個叫做七○年代的墳墓裡爬出來的男生,毫無矯揉造作又帶點害羞的樣子,就會分外珍惜這樣一個能用很誠懇而直接的表達方式,說出自己心裡不敢說的話的人。這樣的姿態要人疼惜。

也許是我過得過份進取過份著急。

我猜想他其實也不是太想紅,自己硬幹出一張EP在演唱現場分送,在網路上給人下載。這些無法立即得到收益的事業,似乎和彼得‧杜拉克那些患得患失的理論相去甚遠。相較之下我們的態度便太過功利投機了。

再加上難得有人說我是個好人阿。謹此推薦。

Easy的Streetvoice可供試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