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搞完最後一攤回到台灣,年底之前應該是不用再出國了。這一年的密度,真像是十年事情都擠壓在一塊了。
《寶島一村》裡的南腔北調,聽起來都有那麼些古怪,真正的上海人、或是山東人湖南人,不是這麼講話的。就像他們說我的台語講起來像英文一樣。我想是因為四川話最好懂人口也最多,因此眷村演員們的聲口都或多或少聽起來是像吃多了辣椒一樣。
也許是王偉忠短劇導多了,一段一段雖然都很精彩,但是整體來說卻很鬆散,那樣也好,生活就是片段片段整理起來的。我想到姨丈到現在都不願意去日本的原因,說若不是日本人,他也不用離鄉背井跑來台灣回不了家,雖然我們說要不是老蔣打敗仗他從浙江跟著來,他也沒辦法認識宜蘭出生的大阿姨;我想到剛過世的二阿姨,帶著兩個兒子獨自在賭城牌桌上討生活,胡婷婷穿著制服的樣子一下就把我拉回去年在維加斯看到二姨下班前的樣子,我還記得她穿著藍色的制服的樣子投過來的視線,我想到Elaine說她惦記著想回山東的事情;我想到國中時候那個被我欺負的老師,三個外省老頭窩在一間昏暗的辦公室,像是亙古以來就留在那裡的樣子,我記得那個總是西裝筆挺、脖子上掛著數學金牌的話也說不清楚的樣子;我想到媽媽說老蔣死的那個晚上有從來沒有見過的雷雨,死亡都是偉人式的。我想到有人和我說過,要不是她爺爺上船前拉肚子,她現在也該在台灣。
如今我自己也離鄉了,和工廠裡也是走南闖北的人一起混著,所謂的鐵哥兒們,也就是喝著啤酒彼此抒發抒發的意思而已。
如果能夠在家裡混得好好的,誰想要離開家呢?昨天聽到7-11商店有集點小熊的活動,才忽然醒覺我已經離開家多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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