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September 06, 2006

躁鬱的國家

正是要步上電扶梯轉淡水線的時刻,一個留著半長金髮的白種美男子從我身旁走過。手上拿著一本黃凡寫的「躁鬱的國家」。向他多投了幾眼。留學生?混血兒?書皮有點泛黃了,也許是大學圖書館借來的吧?回去翻了自己的才知道封面好像本來就有點黃.....無論如何看見異族人拿著中文諷刺小說是令我驚詫的,而且禁不住有點惶恐。一半是因為這個國家的躁鬱連這白種人都體會了,另一半是,哎,我也才剛看完咧。還自以為看了很多書。

讀躁鬱的國家時讓我想起張大春的四喜憂國,主人公強迫症的反覆撰寫給總統副總統主席副主席的書信,正和朱四喜的「告全國軍民同胞書」相應著。角色都黑色幽默著,滑稽到讓人渾身戰慄。在沒人知道的角落裡,聲嘶力竭著喊著聽不見的聲音。雖然非常流行的說法是,部落格可以改變世界,但是中時部落格上那些焦慮的書寫著新聞評論與時事摘錄的記者編輯們,和黃凡的黎耀南,把寫給不同權力者的信分別放進訂製中山裝的八個大小口袋。沒什麼不同。

突然想起的歌詞。「沒什麼不同,流氓與市長一樣懦弱」。是骨肉皮的歌。

國家終究是令人火大的,因為無能必須是政府的特徵吧,年輕的我應該期待政府是全能的,但是即使無知如我,也知道除了程序之外,國家不能夠帶給我什麼。國家是想像的,以前士勛好像對我這麼說過,他的某個老師在課堂上賣弄的講。可也許是小時候俠義章回小說看得太多,無法不相信正義是存在的。不能期待跨國企業、不能期待國家政府,好吧那還是祈禱有夜魔俠或者蜘蛛人吧。我們還是擺弄些手工藝品,想望巴黎公社的激情和風采吧。

溫情浪漫的老革命的集會遊行,像是荒唐的喜劇。凱道上的悲鳴除了讓我擔心會影響到Brad Mehldau Trio當天的演出品質之外,實在不知道還能動搖些什麼。范以前說期待著英明的領袖帶領著無知的人民向前走,這像是十八或十九世紀的神話吧。我們已經中組織的毒太深了,偏偏又無感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白癡才相信明天會更好!」

「我是白癡,我相信明天會更好!」

還是同一首歌。不過主唱大人聽說泡酒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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