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禮拜前的星期二晚上,我回家吃晚餐。
媽媽脖子上包著紗布。她說她今天去振興醫院做檢查,脖子上有個腫瘤,要一個星期後才知道到結果,良性/惡性。
她的眼神有點慌張,我很少在她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她永遠都是嚴厲、直接,老實說,我非常怕她,小時候甚至幻想過要是早上起床時她變不見就好了,簡直是小鬼當家的劇情了。原來我阿,除了陪她吃晚餐之外,付出的關心少得可以。我還自以為是個孝順的孩子。
整整一個星期,這事無時無刻不在心上。尤其一個人的時候,不管是迎著晚風騎著破爛機車經過河堤,或是躺在硬木板床貼著天花板入睡的時候。
又是星期二,老爸的生日,坐電梯時盤算著得打通電話給在廣東的他。進家門前猶豫了好久好久,從來不覺得推開一扇門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門外躊躇了許久的我竟然看見沙發上躺著衣衫不整的老爸,「生日快樂阿!哈哈!」我從來沒有如此感激的說出這句話呢,終究我還是一個依賴父親成性的小鬼,看到他的人讓我整個都放心了,幾乎想靠在他的身上,取得一些支撐。
她說是良性的,醫生把她的細胞抽出來化驗之後,那個瘤也就這樣不見了,如果再長出來的話,就得再去一趟醫院了,她描述著那個令人心驚膽跳的粗大針頭。
然而我從未有一刻感到如此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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