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岩壁墜落到接觸地面的時間,應該不到兩秒鐘。
幾乎小半個龍洞的攀岩者都跑過來幫忙,饒是如此,將他送上等在出口的救護車也幾乎要花費掉一個小時,正午十二點摔下來,找到人幫忙傷勢評估加上把它抬上背板運送,我坐上駕駛座跟著救護車的警號到醫院時,已是下午兩點鐘了。那天是大暑的隔日,太陽晒得人發昏,後來聽人說協助運送的那二十來個人幾乎都有熱衰竭的症狀出現。
我趕到急診室時,跟著救護車來的同伴剛剛收拾好從龍洞的背板要去找水喝,她說救護車上原來除了生理食鹽水之外是沒有飲用水的。
晚餐反覆與幾個岩伴確認我是不是有做錯任何確保的動作,才導致他掉下來。同伴說完全是他自己的錯,但心中不免惴惴。
攀岩畢竟是高風險的運動。
晚上九點鐘手機傳來醫院的訊息說手術已經結束,病人現在在恢復室。趕回醫院剛巧護理師將他推出來,英日夾雜加上比手畫腳詢問他是否記得自己怎麼掉下來的,他似乎有點印象又完全沒有,只見非常虛弱的樣子。回到家電視新聞正在轉播八仙樂園塵爆的消息,不禁慶幸他送到醫院的時間沒有與塵爆的傷患重疊,又暗暗覺得自己這樣的慶幸的想法實在古怪。
他從岩壁往下墜落到接觸地面的時間,應該不到兩秒鐘,但那影像已經在我腦海盤桓幾天了,彷彿我還握著繩子的一端的驚慌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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