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公布了陳昇因為口腔癌手術不得不取消跨年演唱會的消息。
以前好像說過的吧,拎著兩瓶葡萄酒和玻璃杯到國際會議中心聽永遠不準時的倒數,對我來說,像是某種時間的座標,是牆上的布穀鳥鐘終於推開小門,滑行出來報時的那一刻。非得要聽完了安可曲,才覺得這又過了一年。儘管同行的人來來去去,鐘面上的刻度永遠都不會改變。這幾年演唱會結束之前都和身旁剛剛醒來的妻開玩笑舉杯,恭喜她成為跟我參加陳昇跨年最多次的來賓。這下可好,沒有了這場固定舉辦的演唱會,二〇二〇是不是會像那些時空錯亂的電影,永遠不結束了?
原來還暗暗期待著伍佰與中國藍大樂隊在旁邊市政府唱完會過來鬥鬧熱,起碼陳昇是一定會在台上剾洗說,外面的人那麼笨,這麼冷還在外面愛的花朵,看我們在這邊舒舒服服坐著看節目多好。這下當然希望落空,想想此人畢竟是六旬老翁了,就連伍佰今年也摔斷了腿。今年的新專輯又找來蕭言中,有點像趕著幫罹癌的他留下聲音的感覺,只是沒想到這次告假的是細漢仔本人。
上個月與妻子回台中看張震嶽,他照例在快歌結束之前高高躍起,想起七八年前去Legacy Taiepi看專場,跳完《狗男女》之後阿嶽有點喘,跟台下說「哇咧欲四十啊柳!還跟你們這樣跳」。如今我也是要四十了,在台下一邊跳一邊大合唱是否我們都想要自由也覺得有點喘。在車上反覆播放昇哥和蕭言中合唱的《Last Order》,算了算日子,這歌發表的年頭,第一次的國際會議中心跨年演唱會,他豈不正是我現在的歲數?
晚上心情實在有點鬱悶,趁操場還開著燈到天母運動公園練跑。滿頭大汗之際,赫然發現隔壁跑道是兩兩一對的視障跑者正在練習,手腕上互綁著牽引的繩子,沒有誰停下腳步。
還是不要傷春悲秋了,疫病之年,如今這些都是有夠奢侈的煩惱。
謝謝你來分享我的寂寞,希望你像每年謝幕之前給大家的祝禱詞,要健康,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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