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前的晚上去黑糖,九點鐘左右到,要了一張桌子。
特地來看表演的人大概很少。角落長桌的Glenlivet早已開了,正在吆喝著,隔壁則是保險業來聯誼的男男女女。餐廳很暗,恰適合獻殷勤。
布幕半掩著的包廂權充作暫時的後台,從那裡傳來口琴聲,大概其他的樂手出去放風都還沒有回來,只剩下男歌星獨自坐在沙發上熱身。餐廳氣氛濃烈,正是晚餐轉宵夜場的時候,於是那若有似無的口琴聲音便像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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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石三十的第一晚最後一首歌是〈快樂天堂〉,全部的歌手都出來繞場亮相,那些混綜藝節目長大的小鬼頭們,邊拿著錄影手機瞎忙,一邊興高采烈地把紀念品扔向觀眾,麥克風像只是耳朵邊的裝飾而已。只有頭髮灰白的昇哥像是要一肩挑起場子般自頭至尾和聲唱沒停,然而他高三度的合音在沒有人專心唱歌的祭典氣氛裡格格不入,反而像是主旋律。那和聲也像是幻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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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餐廳裡的表演,平心而論,並沒有唱得特別好。不停有鬧酒的客人要上台,像餵食籠子裡的孔雀一樣敬酒,而歌星也真的來者不拒。滿滿一杯的威士忌隨著歌曲的進行,在舞台上消失,然後又被斟滿。
一瞬間就像是把偶像歌星嚇哭的傳奇的老哥一樣,穿著藍色鯰魚的T恤衫,也在舞台上毛色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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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道我們的小城何其幸運,陳昇還留在這裡。隨便哪一個星期二的晚上,在曖昧的音樂餐廳裡,和舞台上的他,距離可以比與坐在同辦公室裡的同事還要近。我們何其幸運,不用到鳥巢趕集〈One Night In Beijing〉,是說,到了北京也聽不到那個喝得顛顛倒倒的陳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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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有點醉了。〈把悲傷留給自己〉照例的繞場簡直不成調子,幾乎連台上的樂隊也無所適從。
但是帶著酒意的〈壞子〉和〈別讓我哭〉的獨奏好悽厲,像是把內臟裡的自己的憤懣都掏出來。舉起杯子他說:「反正5/11就世界末日了,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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