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ly 24, 2021
我就叫瘋標
Tuesday, July 20, 2021
經濟艙理論
Thursday, July 15, 2021
第一次情勒就上手
最近陪太太重看深深影響台灣一代人感情觀的《慾望城市》,看到Carrie 拒絕重逢的Eden請她不要再跟Big見面的要求,然後聲淚俱下地說:“I made a mistake and I am sorry, and I know that you can't forget what happened, but I hope that you can forgive me. You have to forgive me. You have to forgive ..."
突然有些領悟。
Tuesday, July 13, 2021
衝鋒車與它的產地
被嗆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一下子真拿不出什麼話回嘴。沒有想到日子拉長了,儘管是不斷翻拍的主題,還是能看出點門道來。
一九九六年香港回歸前,被譽為鏡頭下最能刻畫男兒滿腔熱血的導演陳木勝,推出一部以衝鋒車為主題的警匪片,所謂的衝鋒車是香港警察機動部隊編制裡的一個特殊單位,主要的任務除了執行機動性的巡邏之外,還負責處理突發性事件,並且依999(台灣的110)勤務控制中心分配的任務,趕往緊急求助來電來源或者現場。車上配有六十幾種裝備和武器,以求應付各種突發狀況,每輛衝鋒車由五名人員組織而成,包括一名警長、一名車長、一名便裝警員和兩名軍裝警員。
《衝鋒隊:怒火街頭》(台譯:EU衝鋒隊)由劉青雲、陳小春主演,主要的劇情是原來任職重案組、衝動但屢破大案的劉青雲由於得罪小人,因而被調往衝鋒隊二隊擔任警長,和謹守分際一絲不苟的陳小春不打不相識,加上張達明、李綺虹、林尚義一群同袍,和于榮光和黃秋生飾演的國際犯罪集團進行爭鬥,順利將一干人犯逮捕。故事進行快速,氣氛緊湊,熱血又俐落,但據說當時的票房並不很好。
多年之後重新看,才發現電影裡許多有趣的地方。第一場衝鋒隊與惡徒的正面交戰中,把中環都爹利街和尖沙咀的北京道剪接在一起,鏡頭因此有了畫面上垂直和水平移動的縱深,但這幾年都在這些地方晃蕩的我,看見了這幾個場景忽然有點出戲,警匪追逐居然可以像天仙打架一樣,飛過整個維多利亞港,都可以想像香港人當初進場看戲一定噓聲不斷。電影中的反派群像,有混血兒長相的黃秋生、和操北京話的于榮光和一批要撤離香港的英軍勾結,一夥人準備把打劫來的九千萬贓款,透過要回鄉的英軍運輸機送往美國,最後在機場被主角一行人把起飛到一半的飛機攔下才未能得逞。幼時只看到腎上腺素,現在看才知道是香港回歸之前的玉石俱焚。
後來以《無間道》成名的導演麥兆輝是這部戲的副導演,他在裡面客串了一個電腦公司爆竊案疑犯的小角色。《無間道》正是以警察與黑幫的互文與再現,作為其身份解構三部曲的主軸。對照起來,作為麥兆輝演過幾部了了可數的電影中的一部,《EU衝鋒隊》竟是過去香港這麼多以衝鋒車為主題的電影,唯一毫不猶豫讓香港警察代表正義形象的作品。
「一架衝鋒車、五個警察、加上車面嘅裝備,值幾多錢?」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如今在都知道了。二〇一二年的《寒戰》,電影一開頭就讓代表執法力量的衝鋒車失蹤,以郭富城和梁家輝作為代表的新舊警隊派系則相互傾軋,開場謎面像是恐怖份子擄人勒贖,挑戰香港作為亞洲最安全城市的地位,謎底一揭開,原來綁架和被綁的都是差人,而傳統對決裡原本該要擔任反派角色的悍匪在故事裡赫然缺席。那個被拿來做宣傳片花的雙雄對峙互嗆場景,仔細看幾乎像是灣仔猛人講數吹哨,只是背景從掛金鏈子刺青的黑衣古惑仔換成配槍的軍裝警員。
警察捉警察的情節上演過後,二〇一五的《衝鋒車》索性把追逐的主客體換成賊捉賊。吳鎮宇、任達華、鄭浩南、譚耀文,各自在兩千年前後以深植人心的反派角色成名幾位的男演員,在電影裡演出異想天開的四個笨賊,計畫偷取警方廢車零件,來改裝十六人座私家小巴成衝鋒車,以冒充警察黑吃黑,打劫同樣以中港貨運作偽裝,實則利用遺體內藏走私紅貨進香港的幫派(想想這個裝滿現金的活死人一直進來香港的意象!)只是一群中佬眼高手低,不幸在收不到手機訊號的郊野山道上,「撞橋」遇見另一夥也是偽裝警察衝鋒車手持AK47的匪幫,雙方上演了一齣深夜追逐的戲碼。
也許是經過了佔中和傘運,加上幾部衝鋒車電影的解構(可能還得算上杜琪峰的《PTU機動部隊》),至此軍裝警察的形象已經再也不適合作為香港電影裡法治和正義的象徵。
電影裡唯一出現的真警察,是娃娃臉的古巨基,扮演一個剛從臥底轉回軍裝的警員,從小的志向就是除暴安良的「徐安良」,臥底之後對自己的身份感到懷疑,唯有穿上制服才可以得到自我認同,劇情裡他為了找尋掉失的警帽,因此綴上了四個主角,只是結局真正逮到大賊的並不是他這個沒穿上制服的警察,而是戲裡泰半時間穿著警察制服的小賊。
二十年後麥兆輝在這部衝鋒車的電影又客串一回,這次演的是徐安良的哥哥,也是警察,曾經策劃過一個三年又三年的臥底行動。
「揸槍(開車)、揸鑊鏟(拿鍋鏟)、揸小巴(開巴士),你覺得揸乜可以抓到賊呢?」他對徐安良說:「其實抓賊不是靠制服,著乜嘢係唔重要。」
如此淺白的道理,說穿了真不值得拍部電影讓人知道,但香港電影回歸後二十年,要走在市場與審查的平衡線上,再Cult的編導也只能做如此結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