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November 04, 2024

包牌仔

通勤的時候聽陳奕迅的專輯《認了吧》,這張專輯最紅的歌是周杰倫幫他寫的〈淘汰〉,但是我最偏愛的是〈第一個雅皮士〉。

當時陳奕迅有很多這種一魚兩吃的歌,譬如說〈愛情轉移〉的粵語版是〈富士山下〉,〈好久不見〉的粵語版是〈不如不見〉。〈兄妹〉是〈歲月如歌〉,〈十年〉是〈明年今日〉,是〈紅玫瑰〉還是〈白玫瑰〉?
這些一魚兩吃的歌,兩種版本常常互為表裡,〈Last Order〉和〈New Order〉分別由黃偉文和林夕作詞,一個版本是剛過完倒霉一天的酒客自述,另一個版本則是從站在吧台後一整夜的酒保眼中望去,帶出了吧台內外兩個角色的不同心境。這樣的設計讓歌曲不僅僅是語言上的轉換,而是多了一層心理深度和角色關係的探索。當時專輯企劃不知道是哪位,同樣的曲邀請兩個詞人,讓他們藉陳奕迅這個載體大亂鬥,有夠過癮。
扯遠了,講回雅皮士
〈雅皮士〉的粵語版是〈最後的嬉皮士〉。相對於〈雅皮士〉用了Big Band的編曲,〈嬉皮士〉差點就是龐克搖滾。兩首歌好像是在嘲諷,嬉皮剪了頭髮之後,換上Business Casual,就無縫接軌成為城中的雅痞。
不知道哪一個版本先出來,雅皮士的作詞人是周耀輝,嬉皮士是黃偉文寫的,幾乎是要向寫盡名車名錶名酒的黃偉文嗆聲。周耀輝在歌詞裡放進,阿曼尼,北歐家具,南美巴黎蘇富比
尤其是這一句『第一瓶 勃艮第 從此生活更美麗』,差點讓我想寄個「惠我良多」的匾額給周耀輝。
雖然台灣的KTV點不到(深圳錢櫃倒是有),但〈第一個雅皮士〉是難得幾首我可以從頭哼唱到尾的歌。今天查看Apple Music歌詞,突然覺得怎麼跟記憶中有些出入,
「第一輛 小奔馳 從此有了新目的」
記得以前歌詞本不是寫
「第一輛 小賓士 」嗎?
倒轉回去仔細聽才發現,陳奕迅唱的是
「第一輛 小賓馳」
⋯⋯馬的有夠包牌欸

中國人

搞了半天原來劉德華在小巨蛋上唱的不是我以為的那一首。

中國央視也有音樂頻道,除了正能量的流行歌以外,最常看到的就是各種聯歡晚會,穿著軍裝的歌手出來唱紅歌的錄像。其中也包括九八年的春晚,劉華和張信哲、毛寧上來唱的〈大中國〉

「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兄弟姐妹都很多,景色也不錯」
「中國,祝福你,你永遠在我心裡」
我一直以為劉華前幾天唱的是這首。老實說,雖然土炮,但這首歌真是琅琅上口。
同樣用了五聲音階,這次在小巨蛋唱的〈中國人〉就沒那麼抓耳了

「一樣的淚,一樣的痛,曾經的苦難,我們留在心中」
「一樣的血 一樣的種 未來還有夢 我們一起開拓」

張之豪在臉書上寫文章說:「今天若有個韓團來台灣開唱,開場就唱大韓民國國歌,那又怎麼樣?我沒說他們不能唱,我只是說,看來他們真的很愛他們自己的國家。」

倒是讓我想起一個從紐澤西來的搖滾歌手。唱歌含糊不清,唱副歌之前,總要高喊“One, two, three, four”,無論到世界哪一個舞台,下面的觀眾都希望他能唱他的首本名曲〈Born in the U.S.A.〉

“Got in a little hometown jam
So they put a rifle in my hand
Sent me off to a foreign land
To go and kill the yellow man
在家鄉小地方闖了點禍
所以他們把來福槍塞進我手裡
派我去遙遠的異國
去殺掉那些小黃人
Born in the U.S.A.
I was born in the U.S.A.
I was born in the U.S.A.
I was born in the U.S.A.”
生於美利堅合眾國
我生於美利堅合眾國
我生於美利堅合眾國
我生於美利堅合眾國

〈Born in the U.S.A.〉是由美國搖滾歌手Bruce Springsteen所寫的,發行於1984年。他們叫他工人皇帝。
副歌表面上看起來充滿自豪感,幾乎像是呼口號一樣重複,但歌詞深處是描述越戰老兵退伍返鄉之後遇見的困境、在社會邊緣掙扎卻看不到出路的無助感。高喊愛國又同時直白地揭開破碎的美國夢

愛國,真要愛起來,也是有高下精粗各種層次的。

〈Born in the U.S.A.〉的封面是Springstee穿著藍色牛仔褲和白T,在星條旗前面招搖著他的臀部。

I love my country like a little boy, Red White And blue.
I love my country stupid and cruel, Red White And blue.





Wednesday, May 29, 2024

妖孽啊

九〇年代香港有個電影公司叫做UFO,中文名字叫做「電影人製作有限公司」,由曾志偉、陳可辛、鍾珍創立,在當時黃飛鴻和周星馳之外,用中產階級生活的小品題材,硬是在市場殺出一條血路。

現在貴為香港金像獎影帝紀錄保持人的梁朝偉,當時就在UFO拍了許多喜劇電影,像《流氓醫生》、《阿飛與阿基》、《新難兄難弟》都是梁朝偉和導演陳可辛和李志毅合作的佳品。與陳可辛相比,進入兩千年之後,李志毅的產量和名氣都比較低迷,但是九〇年代他的風頭一點也不亞於陳可辛。
在UFO時期,李志毅最後一部和梁朝偉合作的電影叫做《救世神棍》。故事描述神棍操盤手黃大鳳(梁朝偉)和負責露臉騙人的拍檔吳智(林保怡)因為分贓不均而拆夥,後來偶然遇見一名亞斯伯格弱智青年陳春(陳小春),黃大鳳便決定將他塑造成救世主「達達大師」,機緣巧合之下接連治好了樂壇巨星,又成功預言了日本地震,讓「達達大師」的聲望在末世香港被推到了最高峰
此時在電視台直播節目大出風頭的吳智,決定回來與黃大鳳談判,要做一場秀讓「達達大師」假死,之後再播放錄音昭告世人,說達達的神奇力量已經轉移到吳智身上。如此一來,大鳳和小春可以收到兩千萬現金變現下莊,吳智則可以順利頂替達達大師的位子。
「雖然我已昇天得道,但是我的精神不死,我的元神會進入這位吳智先生的軀體之內,他就是我的接班人」
我常常說九〇年代的港片有人生所有的答案。
就像現在柯主席如果要保留自己的神格不要被黃總召整碗捧去,就只有學電影的結局,接過火把在眾人面前自焚於高台上,燃燒自己的肉體,昇華世人的精神。皆大歡喜,你升職,我加薪,大家開香檳。
「世紀末日,妖孽啊」

Saturday, November 18, 2023

Last Order

 # Last Order


一大早看到老恨情歌的團員在臉書上寫出蕭言中離世的消息

有些概嘆,畢竟人還是走了,以後舞台上再也看不到那件綠色軍大衣的身影了,是說,我可能也不會再去看陳昇了。今天事忙,也不容許有太多感懷。

從深圳蛇口坐船去香港機場時,換了Sim卡,才開始從手機的資料庫找歌聽。

選了《Last Order》來聽,蕭言中和陳昇合唱的那首。是那種喝到酒吧打烊前兩個無聊男人的老派牢騷

「想找個人來愛我」

「謝謝你來分享我的寂寞」

「不要讓我這樣盲目的生活」

深圳灣今天難得視野很好,天空上連一片雲都沒有。在搖搖晃晃的船艙裡聽著歌,不知為何有點想哭

以前沒有仔細聽。原來歌曲結束之前,有一段零零落落的鋼琴襯著陳昇和蕭言中的對話,像是酒吧琴師在關門之前趕客人走的情境劇。

一個人說:「怎樣?」

另一個人說:「換一個地方去。」

「走啊。」

Wednesday, October 18, 2023

歌單兩種

 1.

星期一上班途中,Apple Music推了一堆節奏緩慢的哭調仔給我,我跟太太說Apple怎麼一大早就給我Sadcore的,仔細一看,播放的歌單叫「PH的電台」。
原來Sadcore的是我本人。
2.
上星期是生日週,太太請吃好吃的。
直火料理,每一道菜都放上相思木炭火爐上燒那種。記得上次拜訪的時候歌單跟菜一樣精彩,狂野生猛的的炭烤鹿肉,配上拳拳到肉的芝加哥藍調,整頓飯吃下來,簡直像去聽了一場搖滾演唱會。
於是非常期待,沒想到這次去吃,歌單居然改成經典搖滾木吉他口水歌彈唱。害我整個人越吃越沒勁。
我跟太太耳語,編歌單這種事情,塞一兩首翻唱歌還好,如果整個歌單都是翻唱歌,就代表這個餐廳開始要走下坡了。
不過一路吃下來,菜的水準倒是沒什麼下降。去洗手間回來,太太說,剛剛隔壁新加玻人跟主廚搭訕,她也插嘴,問主廚說你怎麼歌單都換了,之前來不是都放一些猛的?
新加玻人笑問說是不是交女朋友啦,主廚有點害羞的說,不是,是交男朋友了。

Tuesday, May 30, 2023

台灣的未來將會如何呢?

星期六女兒去上體操課,待在家長休息區的像小太監等著伺候格格的我,就塞著一邊耳機,把葛來儀訐譙柯文哲講白賊的那個座談聽完了。

其實與談的還有台人熟悉的卜睿哲,主持人詢問他說面對日益強大的中國威脅,為什麼台灣不加大國防預算的投入呢。
他回答說,一般而言,大家會用「國防支出占GDP的比例」,來作為國防預算的衡量標準,但他更喜歡使用「國防支出占政府總支出的比例」,因為這反映了決策者對特定任務的優先順序。過去十年,這個比例每年都在11%左右。
根據OECD的標準,台灣的防衛預算相對較低。
他說如果防衛是我們認為應該優先考慮的問題,也許台灣的領導人需要向公眾提出一個有說服力的案例,說明他們需要為國家安全做出犧牲。也就是提高稅收的比例。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卜睿哲針對將要到來的競選活動提出了這樣的觀察
他說,台灣的選舉,並不總是關注實質嚴肅的話題,譬如說如何應對來自於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挑戰,而反而關注競選人個人的人格特質和身份認同,而由於第三黨候選人的存在,便讓事情可能變得更複雜。
另外一位與談人任雪麗,笑著補充說,也許大家都應該去看看最近很紅的"Wave Maker, Ren Shuen Chi Ren“,這樣華盛頓的政治圈就可以用收看Netflix節目,來省去閱讀她們的枯燥論文時間。這個影集非常貼切的描述了台灣的競選活動,同時,和卜睿哲先前提到的一樣,選民或是年輕人,並不真的關注那些實質的嚴肅議題。
本來是要聽華盛頓怎麼看台灣選舉,沒想到聽見了華盛頓怎麼看台灣電視劇。
影片連結這裡。才三千多個瀏覽次數,不如去看Netflix

Friday, March 17, 2023

「你看到了嗎?」—— 神探大戰表與裏

劉青雲飾演的李俊,在片尾最後的槍戰結束後,在一片虛空之中又看見了腦中的怪物從火光裡現身,他取了機槍往怪物的方向掃射,之後轉頭向蔡卓妍飾演的陳儀問:「你看見了嗎?」

早有傳聞,杜琪峰想要以雨傘運動為背景拍一部電影,時間已經過去將近十年,反而是銀河映像另一名創辦人韋家輝率先以電影《神探大戰》做了簡答。表面上《神探大戰》是以零七年的《神探》為骨幹,將尖沙咀地下隧道的魔警案再做一次發想和延伸,但細細體會台詞和角色背景,不如說是韋家輝對這幾年香港社會運動的反芻和感想。

如水一般散而復聚、穿梭在城市狹縫中流動的陣型,覆面連帽風衣加上雙肩背包、彷彿城市游擊隊的造型,地上怵目驚心的噴漆大字。要說劇本發想時沒有將雨傘運動的勇武派做為造型參考,一切純屬巧合,便是愚弄觀眾了。但電影中的隱喻絕不僅於此。警察作爲維持社會公義的力量,一旦失能,無法保護一般市民的安全,甚或反過來成為獨裁者壓迫的手段,便逼迫普通人拿起武器,自己想辦法實現私法正義,此一概念在傘運之後這幾年香港的警匪片裡多有著墨,陳木勝的《怒火》、邱禮濤的《拆彈專家二》都有類似的骨架。但不同於《怒火》的謝霆鋒和《拆彈專家二》的劉德華,讓自己站到法治的對立面,此次被逐出體制的警察劉青雲,儘管行為由旁人角度看來是瘋癲脫序,仍然努力不懈地以制度裡的手段試圖維持正義,成為片中的良知象徵;相對的,作為善的對極,是林峯象徵的純粹的惡。

在電影中,李俊有一個特殊的動作,那就是用手指模擬槍的形狀來指向活人,而用真槍來瞄準他腦海中想像的怪物。這個設定彰顯了李俊在現實世界中遵守法律與道德的底線,不對無辜的人使用真正的武器。也許,在他心中,那些隱形的惡勢力,如同腦海中的怪物,才是他真正要對抗和消滅的對象。這種設定反映了電影中對於正義和道德的探討。在現實生活中,李俊不願意輕易使用暴力手段,沉溺於暴力的螺旋。而是選擇以心靈和智慧來解決問題。然而,當面對心中的惡,你應該要毫不猶豫地拿起武器,展示出對抗惡勢力的堅定決心。

「今晚之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林峯飾演的方禮信,表面上是一路積功升職,從大旗嶺的巡警,成為重案組的資深警官,實際上是屠夫案的兇手——一個幼時被母親與哥哥虐待,親手對養大自己的親人復仇之後,又變態虐殺了三十名女子,將幼時自己受到相同苦痛施加於對方身上的連環殺人犯。方禮信同時也是神探案的主腦,召集了當年冤案被害者的子女,加以訓練和洗腦,變成一隊以復仇的私刑者。隨著劇情推進,慢慢揭曉了方禮信利用李俊在天橋下的手書大字報,一步步佈局讓李俊背鍋成為方禮信所犯的案子主謀,而自己最後收穫成為真正的「神探」。


「你想做我,但我不想做你。」

這是李俊對方禮信的回應,意味著他不願走上同樣充滿仇恨和痛苦的道路。若將方禮信想像成在政治框架內利用種種手段達成私慾的中國政府,而李俊則是香港人的角色,那此一設定突然跳脫了善惡的框架。在這個層面上,電影成為了一個政治寓言,呼籲香港人在捍衛民主、法治和自由的過程中,要避免陷入仇恨與痛苦的漩渦。相反,他們應該通過和平、理性和勇敢的方式,捍衛香港的價值觀和特色。

「你因為你媽變成了怪物,為了兒子,你能否變回一個人?」不論這比擬是否恰當,將內地作為香港的母體是許多人常使用的譬喻,如今內地(媽媽)透過對民主法治的扭曲對傳媒的控制,讓香港變成了怪物,而為了未來的香港,這一輩的香港人能夠做些什麼呢?這是導演對於觀眾的詰問。

片頭第二次出場的李俊,正在看自己教幼時的女兒德文的錄像,錄像裡說「與怪物戰鬥,小心自己成為怪物。 」第一次李俊看見怪物時,是和彼時同事後來成為重案組總警司的黃欣一起搜查難民船,他回頭和被自己敘述成「」的黃欣問說,「為什麼不幫我打怪物?你們瞎了嗎?」第二次,在片尾最後的槍戰結束後,在一片虛空之中又看見了腦中的怪物從火光裡現身,他取了機槍往怪物的方向掃射,之後轉頭向蔡卓妍飾演的陳儀問:「你看見了嗎?」,這次陳儀回答說:

看見了。

Monday, February 06, 2023

以下有雷

新年假期去刷了第二次灌籃高手電影版,影廳的螢幕比第一次大了一點,看到的細節又更多了。

護腕當然是一個重要的角色設定。電影開頭讓宮城戴上紅黑雙色的護腕,除了人物造型上,是漫畫裡鞋店老闆推薦櫻木花道喬登一代時所說的「湘北的顏色」之外,也象徵著宮城帶著對哥哥的思念上場。然而井上對關於護腕的描寫絕不僅僅如此而已。電影中,每當宮城的母親遇上生命中的挫折,都會不自覺的用右手緊緊抓著左腕,這個像是剛出生的嬰孩學著自己安慰自己的動作,也許少年宮城在潛意識裡以為:「只要我保護好了左腕,就能和哥哥宗太一樣強大吧。」
而宮城從全國大賽回到家鄉,到海灘上尋找像是永遠都望著海面的母親時,他眼神裡的不安,與其說是與不敗王者戰鬥後的緊張感尚未褪去,不如說是他終於鼓起勇氣留下一紙與母親和解的家書之後,不知道母親會作何反應的那種猶疑。見到征戰回來的兒子,宮城母親的動作是首先伸出右手,像是安慰嬰孩一般,輕輕磨蹭著宮城的左腕,才對他說「歡迎回來」。
祇是小小的動作細節,就串起了整個家庭的繫絆。
關於「兄長」的意象,也在電影裡反覆出現。因為海難而早逝的哥哥宗太,是主角宮城良田記憶裡,最初的那個高大身影。電影裡第一次出現籃球場上的畫面,便是良田與宗太的一對一鬥牛。良田面對比自己身材高壯許多的哥哥,勇敢切入籃下,即使出手的角度都被封死,還是選擇困難地向籃框出手,作者並沒有畫出這次進攻的結果,而是用哥哥的擁抱代替了最後進球與否的答案。湘北籃球隊的三井和赤木,則分別是宮城生命裡另外兩個高大的身影。宮城從沖繩搬到神奈川的集合住宅之後,個性孤僻的他獨自在籃球場上練習,全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讓場地對面同年齡的少年,即使人數不足也不敢開口邀他加入。此時還是國中生的三井主動要求與宮城單挑,便像是從前沖繩海邊球場的那個高大身影又回來了,兩者的輪廓在此刻重疊,也解釋了後來高中時宮城認出了變成長髮不良少年的三井之後,會不顧眾人的圍毆,抓著原本是自己盼望能替代兄長身影的那個人痛揍,像是要發洩自己心中的失落
電影中在沖繩海岸邊海蝕洞中兄弟的秘密基地裡,藏著宗太收藏的以「最強山王」為封面的籃球雜誌,同時也是漫畫裡赤木剛憲在山王戰之前,和三井木暮說起自己人生第一本買的籃球雜誌,井上用這樣一個細節,串起了兩個「兄長」的意象。如果記得漫畫裡的情節,宮城與櫻木首次見面時,便要求是學弟的櫻木對他說話要用敬語,而宮城自己對赤木更是始終十分尊敬。電影裡也補足了這個背景。赤木仍是二年級生時,對輸掉了比賽卻毫不在乎、揶揄著自己的前輩,並沒有反唇相譏,但當前輩取笑宮城是問題兒童時,才像是哥哥一樣挺身而出為宮城辯駁,像極了沖繩海濱球場上兄弟間的擁抱。山王戰的最後,擔任控球後衛的宮城良田召集場上的隊友討論戰術,最後交還隊伍給赤木剛憲呼口號時,赤木用眼神示意要讓宮城帶領,不只暗示了前後任隊長的火炬交接,同時也呼應了宮城在家中的角色。從爸爸過世後,哥哥宗太說要當家中的“Captain”之後意外死亡,最後頹喪了許多年的少年,此時終於能成為家中的男人了。
我一直以為灌籃高手這部漫畫不可能再更好了,這應該是當時井上雄彥選擇讓作品嘎然而止的原因。誰知道三十年後,井上雄彥竟然找到了一個方式,讓它變得更有血肉。